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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事(外一篇)

葛小明

尤其夏天的时候,我会格外惧怕镰刀.在我八岁的时候,邻村发生了一起命案,两户人家因为一拢麦子动起手来,一方失手伤人,最终有人和麦子永远埋在了一起.以后看见镰刀,我就心生畏惧,总担心会飞到我身上,取走我性命.可是,又不得不提镰刀.

在雅安的乡下,有一些地方遍地丘陵,好像几千年前就立在那里,看着人们生,看着人们死,自己却动也不动.丘陵地是不适合大面积种植的,庄稼往往一小片一小片的分布在梯田里,有些靠近山顶的沙地,甚至只有几步大小.然而只要有一寸土在,就会有庄稼种上,不是农村人锱铢必较,实在他们是太爱这片土地了.有时候是几棵南瓜,埋下种子后,给点水就能活,绝不像城里的花花草草那样娇气.过一阵子,锄一锄周围的杂草,就可以等到秋天摘南瓜了,一个,两个,不会太多,但足够成为老父亲十天八天的话题.

不过,南瓜只能充饥和喂牲畜,不能成为主食,更不能换来孩儿们的学费,要赚钱还得种麦子.在我生活的青衣江畔,有很多年,人们只靠麦子赚钱.唯有麦子,可以和那些不高不矮的丘陵立在一起,风吹不倒,雪压不下,夏天一到就是收成.对于山顶的角角落落里,能够存活的庄稼,恐怕也只有麦子了.麦子不需要太多的水,成长过程中也不用施肥,一点土就够了,就像乡下长大的我们,一口饭,一碗水,就是整段人生.

收麦是件挺复杂又挺要紧的事.这时候就要提到镰刀了,它是半个夏天的主角.往往是旧镰刀,每家每户都有好几把,它不像家里的其他物件,只能一件,碗筷可以不够,新衣服可以轮着穿,书包可以背姐姐用过的,但是镰刀不能,因为几乎每一个劳动力都要配一把,忙.这个劳动力并不是现在法定意义上的成年人,基本上小孩十多岁,就要去地里忙.

镰刀虽然多,但都是旧的,已经没有人能说得清用了多少年.正因为这样,夏天的早晨,我听到最多的声音便是磨镰刀的声音.父亲早早地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磨镰刀,磨好了这一天就省力一些,割的麦子就多一点.磨不好,一整天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抱怨.对母亲来说,一把锋利的旧镰刀,就是父亲对她最贴心的爱.镰刀一刀一刀地擦过磨刀石,有时候急促,有时候缓而稳,就像我们偶尔波澜起伏而整体平静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夏天.而我的镰刀,通常都是最新的,比他们的小一些,割麦子的范围也就少一点,这丝毫不能成为偷懒的理由.

麦子是说熟就熟的,一阵风就能让夏天的农田遍地金黄.那是金灿灿的麦子,是孩儿们下年的学费,金贵得很,要不怎么会因为一拢麦子发生命案呢.我不记得有人教过我怎样拿镰刀,好像生下来就会.一人一个点,朝相同的方向割起麦子,这时候是需要两只手配合的.左手抓一把麦子,不能离麦穗太近,近了割断后麦秆会就散开,没法收集;也不能贴着地面割,割到土会伤了镰刀,心疼.右手很简单也最吃力,必须握紧,不然是割不断麦秆的.身体摆的姿势就更特殊了,站着不行,蹲着不行,只能弯着腰,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有时候,我会在挪步的过程中把自己想象成麦子,大多数麦子熟透后也会弯腰的,它们有人收理,而我没有.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小心翼翼又匆忙地割着麦子.镰刀割断麦秆的声音,是和磨刀石完全不一样的,这声音要沉闷得多,咯嘣一声,几十棵麦子倒下了.一小把割完,放下,再割一小把,放下,等能够凑齐一大捆了,父亲就把它们捆起来,立在地里,就像那些丘陵立在乡下,一动不动,结实得很.

我总是学不会捆麦子,因为没有专门的绳子.父亲左手挑几棵麦子,右手挑几棵麦子,然后利用顶端的麦穗三两下就打成一个结实的结,把麦子抱上,然后捆起来,再打一个结.这个结我也是不会打的,因为这个节至关重要,打不好,麦子会在运输过程中散开,再也收不起来.所以,我是不捆麦子的,从十岁到十五岁,我都没有捆过麦子,总以为麦子永远都不用我捆.直到有一年夏天父亲挑麦子累到了腰,我便开始捆起麦子,而我捆的麦子往往都不结实,抱着抱着就散了,说也奇怪,母亲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训斥我.

割完的麦子是不能放在地里的,因为太阳一晒,麦粒就会落在土里,再也收不回.这时候需要打一个麦场,最主要的环节就是用石滚子反复地压地,所以麦场都是滚出来的.父亲把主要的地方滚好,剩下就交给我,滚麦场比割麦子轻松多了,就是用一根铁链子拉着石滚子反复地走,从地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如此往复,滚得越结实,将来打麦就方便得多.然而,从麦地到麦场,是有很长一段路的,这时候镰刀不再是主角,扁担是.北方的扁担不像南方半根竹竿就够了,而要用笔直的槐木做成,扁担本身就有不轻的重量,这是因为要挑的东西会很重,包括麦子.新割的麦子,都是鲜活的,很重,加上沉甸甸的麦穗,想把它们一一收进麦场,可不容易.

最多的时候,父亲能挑八捆,那时候再结实的扁担都会弯,同麦穗一起下垂,想要回到土里的样子.父亲的腰却直了,这时候人如果也跟着扁担弯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父亲挑着一担担麦子,从半山腰到麦场,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回到麦地里,喝几口水就算休息,几分钟后又去挑麦了.必须要提的是路,麦地到麦场之间是没有路的,但是因为父亲每年来来回回挑麦,自然形成了一条山路.这路经过荒草和风雪的覆盖,到第二年就模糊起来,只是每当父亲走过,这条路就变得深刻无比,越来越清晰.后来,我们上麦地也走这条小径,渐渐地就成了路.以后的几十年,我走过各种各样的路,却没有一条比它更让人铭记于心.

麦子经过打麦机的“千刀万剐”,终于修成正果,一捧捧地跑了出来,那时候的我们是最幸福的,汗水流过多少张脸,笑容就爬上多少张脸.除了晒干打出的麦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垛麦秆.说麦子全身是宝一点都不为过,留在地里的“麦桩”和麦粒脱掉的皮可以当肥料,更重要的麦秆则可以在冬天喂牲口,或者用来生火.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保管好麦秆,麦垛就是这时候建成的.这时候,我成了主角,父亲在下面打囤底,一叉一叉地把麦秆送到我脚下,然后不时地到远处看看歪了没有.歪了,他就重新开始,把多余的部分一一叉掉,直到麦垛齐整起来.我是什么也不用管的,只在上面反复地踩就好——确切地说是跳来跳去,越结实越好.是的,在乡下,所有的东西都是越结实越好.

怀念那些磨镰刀的声音,怀念那个烈日当头却又充满喜悦的晌午.好像几千年前就是这样,一家人,几把镰刀,一割就是一天,从没变过.父亲母亲在麦地里慢慢变老,我在麦地里突然长大.

钩担

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有两种声音一直挥之不去,仿佛就在耳边反复萦绕,从未消失过.这时候往往会睡得很香,但是一醒来,听见满大街的车声,人声,空气流动的不安之声,我便知道,它们已经远了,很远了.一种是夏天的蝉声,从麦子熟透的早晨,一直叫到秋风入骨的黄昏,夏天少了它好像就少了半个世界,空得很;另一种则是钩担发出的,一年四季都有,每一个天蒙蒙亮的早晨,人们排着队,从不同的木门出发,赶往村头那口老井.

钩担便唱起主角了,尤其空着水桶的时候,唱得格外动听.钩担的铁钩和铁筒把儿有意无意地交织在一起,吱哟吱哟地叫个不停,就像电视里的小曲,真好听呀.有时候我会把它当成梦中的歌声,缓而清脆,随着母亲的步伐越来越远,那个声音也变得小了,就像一支催眠曲,让你睡得安稳而适意.有时候也会把它当成特别讨厌的家伙,吵得人睡不着.因为挑水往往选择在大清早,这是一天中的头等大事,越早越不用排队,这时候会特别刺耳,让你蒙着头也睡不着,辗转一早上.更多的时候,钩担是自然而然的,不用特别引人注意,该响的时候就响,该安静的时候就哑声,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

空着出去,满着回来,中间是母亲的步履蹒跚.回来的时候,钩担基本上是没有声音的,因为两端被重重的水桶牵制着,不停地下弯,中间部分却有一股相反的力量,向上,向着还没出太阳的天.那是年过四十的母亲,那是丈夫外出打工一个人撑起一切的妻子.回到屋里,母亲重重地放下钩担,水桶结实地落座,钩担的铁环互相碰撞,发出一种短暂又极度沉闷的声音.母亲喘了几口粗气,应和着刚刚安静下来的钩担,然后就是倒水了.母亲右手提起水桶,挪到缸前,桶把儿交换到左手里,右手换到水桶底部,托一下,就把水倒进去了.钩担和空桶被暂时请了出去,找个靠墙的位置,放下,新的一天开始了.

更小的时候,我不记得这个声音,可能是离得越近越容易被忽略,甚至忘记吧.母亲说,我小的时候特别淘气,总也离不开她,每天早上挑水只能一桶,因为钩担的另一端是坐在筐子里的我.一旦看不见母亲,我就哭,没命得哭.母亲总是抱怨父亲,说他常年在外,一次也没碰过钩担.我是不记得的,但我从爷爷口中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他说,你小时候可“淘人”(方言,粘人的意思)了,你娘总是一手抱着你,一手扶着肩上的钩担,你一闹,钩担就呆不住了,水会洒一路子,可苦了你娘呦……

听到这的时候,往往我就跑开了,因为我觉得后面的内容不可靠,无非是我娘回家打了我,气哭了之类的,云云,猜也猜得到.过了几年,我开始打量起那根钩担来,因为家里的物什,就那么多,而它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一根弯的叫不出名字的木头,密密麻麻的小裂痕,就像母亲裸露在外的血管,无限延伸,吓人.两端是一样长短的铁环,仔细看还有点像大耳坠呢,只是它坠在母亲的肩膀上,摇摇晃晃几十年了.白天它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偷偷拿着它当作武器,不停地在院子里甩来甩去,吓得鸡鸭鹅狗兔到处乱窜.钩担环碰撞到木头上,声音一点也不脆,难听得让人讨厌.最后我把它狠狠地立在墙根,粘上了很多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发现过,也不知道那些土有没有顺着钩担掉进桶里,喝进肚子,反正我们都相安无事.

在我15岁的时候,真正意义上接触到了钩担.那是一个烈日当头的晌午,所有人都在地里忙着种红薯,在四川某些地方,红薯被称为地瓜,它的种植类似于木本植物的扦插,需要一些水才能活下去.好一点的地都种了水稻或者麦子,靠近山腰的薄地才种地瓜,这时候就需要挑水了.从山半腰到山脚下的老井,有一段很长的路.以前都是母亲挑上来,我一瓢一瓢地浇,不用我费多少力气.那一年父亲回来了,我以为替母亲挑水的人会是他,没想到他叫我去.

我很不情愿地接过钩担,学着母亲的样子,一边一个水桶,踉踉跄跄地下山了.空着桶的时候,是没有什么为难的,相反还有那个美妙的吱呦声不断传来,让你暂时得意起来.到了井边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是“摆水”,简单地说就是把水装进桶里,井很深,只能借助长长的钩担.人站在井沿上,两只胳膊跟着钩担向下,使劲往井底的方向下放,接触到水面后,用力摆钩担,只能一次,利用水桶的短暂倾斜,将水“灌”进桶中.这还没完,更吃力的是,要把一桶水拉上来.不能洒,洒了就白忙活了.关键的时候到了,桶里的水想回到井里,不住地往下沉,你必须用尽全力去拉钩担.那一刻,你会觉得钩担是这个世上最可靠的东西,只有抓住了它,牢牢地抓住它,才能获得你想要的一切.

可是当把两桶水打满的时候,你就开始嫌弃钩担了,总觉得刚才吃去的力气是钩担造成的,你会把它狠狠地扔在地上,人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烈日泼了下来,汗水开始流到背上,但也不能休息太长时间,因为一家人还在地里等着呢,包括刚刚扦插上的地瓜苗.你又得求着钩担了,捡起它,掸一掸上面的土,准备往山上去了.

我试图挑起两桶满满的水.首先把两个水桶钩到环上,人蹲下,钩担不歪不斜落在肩膀上,缓缓站起来.用力,用力,经过几番尝试后,我还是没有站起来,因为太重了.最后只能倒掉一些水,每只桶里留一半多点,尝试了几次,终于站起来了.后面就是往山上爬了,每一步都很难,钩担狠狠地压在肩上,好像在对刚才的一摔表示愤慨.真难啊,生生的一根木头压在肩胛骨上,磨得疼,不一会就像着了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可是又不能停下,因为他们会笑话我,我是个男子汉,总不能连半桶水都挑不动呀,我总是这样告诉自己.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我终于挪到了地里,扔下钩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怨起来.父亲什么也没说,很平静地接过桶,浇地去了.我觉得委屈,眼泪不住地要流出来,母亲笑着说,不容易呀,俺儿子能挑水了.

两个桶里的水很快就用完了,父亲没再让我挑,自己去了,那天后面的水也都是他挑的,他没有掸去钩担上的土,也没有狠狠地摔过钩担,只是一声不吭地挑着,挑着,直到太阳落下去,我们的影子互相模糊.回到家里,母亲做饭,父亲喝了几口酒,期间他对我说了几句话,我一直没忘.他说,你呀,小时候可“淘人”了,你娘一手抱着你,一手挑着水,一不小心钩担就会滑下来,你娘摔倒过很多次,但你连点皮都没擦破过.咱家的钩担,你爷爷小时候就开始用了,两代人,一直都很滑溜,直到有了你,钩担上面开始出现裂纹,都是你娘挑水时摔裂的.

作者简介:

葛小明, 男, 汉族,1990年3月出生,山东五莲人,作品见于《北方文学》《重庆文学》《飞天》《山东文学》《四川文学》《延河》《人民日报》等.

麦事论文范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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