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十年论文写作参考范文 和我会劝他们告别文学旅途仿八十年后鲁迅可能的一种回答有关学术论文怎么写

该文是关于十年论文范文,为你的论文写作提供相关论文资料参考。

我会劝他们告别文学旅途仿八十年后鲁迅可能的一种回答

本来并无需发发牢骚.可是每年的生日和忌日,他们都要搞出那么多文章刷屏.我早就懒得听他们争来吵去了:鲁迅有多少多少副面孔.谁又没有呢?今天帮我刷存在感,明天为某个庆典感动一下,后天再来副政治正确的表情.烦死了.本想写两幅字耍耍,一想到他们为了追索我从《破恶声论》以来不断晃荡的形象,仍颇费踌躇,就有点不忍心了.他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字上手之后就有了超常的稳定性,在自由结体中自如地抒发着格调高古的意趣.

哎,我可不在乎1996年的《近现代百家书法赏析》漏掉了我,老实说,我才不屑与其中的大部分人为伍呢.我要说的是,我正想着法子尽量不受外界喧嚷干扰,拿捏着用紫毫还是兼毫时,“叮咚”一声伊妹儿来了.这让我不得不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书风,为何能稳中求变,从不急躁?而挨着文房四宝写的“文学”类文字咋又那么躁(动)呢?能不能牵起一条线贯穿起那些文字呢?

伊妹儿是一个不怎么读、也读不大懂我的朋友发来的.他说,对我的了解多从以前的课文而来,《野草》只断断续续地读过一遍,其他的印象约略从专家们写给我的诊断书上断章取义和捕风捉影.之所以写信给我,是因为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想起了一首诗,一首新诗,觉得诗挺符合他对我的判断.他还说,我虽然不怎么玩新诗,所谓“敲敲边鼓”,但甫一出手就显得逼格很高(这个新词我用得还不是很顺手),所以把一个以前抒情很“纯情”,现在表达很复杂的诗人的诗推荐给我,希望我表态表态.这让我难以拒绝,只好先把这首诗贴在下面.

伤感的提问

——鲁迅,1935年a

我有过生活吗?伤感的提问

像一缕烟,凝固在咖啡馆的午后.

外面是无风、和煦的春天,邻座

几个女人娇慵的语气像浮在水盆的樱桃,

她们最适合施蛰存的胃口了,

他那枝颓唐的笔,热衷于挑开

半敞的胸衣,变成撩拨的羽毛.

为什么这些人都过得比我快乐?

宁愿将整个国家变成租界,用来

抵销对海上游弋的舰队的恐惧;

宁愿捐出一笔钱,将殉难者

铸成一座雕像,远远地绕道而行.

文字是他们互赠的花园,据说

捎带了对我大病一场的同情.

可以寄望的年轻人几乎被杀光了.

我的二弟在远方的琉璃厂怀古.

需要一件毛毯挡住从脚底升起的寒意,

太阳偏西了,这里有种聚光灯

从脸上移走的黑暗;我懂得

翻译是某种反抗平庸、贫乏的办法,

周边的嘈杂声,已无一丝血色.

我用过的笔名足以填满一节

火车车厢,如果他们都有手有脚,

我会劝他们告别文学旅途,

去某个小地方,做点小事情,

当一个爱讲《聊斋》的账房先生,

一个惧内的裁缝或者贪杯的箍桶匠……

只要不用蘸血的馒头,赚无药可救的钱.

街灯下,闰土忽然在眼前浮现,

他仍然看守着海边的西瓜地吗?

在月下挥动钢叉,驱赶着猹,

然后转回窝棚,捻暗马灯,

如一族的长辈,习惯了永生般的独处.

为什么一想起他,就会觉得

这么多年我始终住在自己的隔壁?

它比我那个时代的自由诗复杂多了,虽然这也不太难为我,不过,诗人把我拟为说话者,使我读着“我”时颇有些不适.虽然我支持过适之兄们的新诗,但也与新诗(评论)的弄潮儿郭沫若、梁实秋们有过或深或浅的过节,我对“新诗”的态度自是比较复杂的.而且,诗的标题叫《伤感的提问》,我知道,他们期待我显露的始终是反感伤主义的性格,最主要的是,他们用斗士的名号热情招呼我,用投的比喻时刻警醒我,仿佛我只能怒目圆睁、跺脚骂人.其实,我多想在最后的十来年可以写写《阿长和〈山海经〉》 《社戏》式的文章,但它们和涌向美学内部的接近,那样他们不但得绞尽脑汁地寻觅很违和的概念概括我,而且将会骂我,嫌弃我.多么久啦,我没法像《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那样,从有趣的地方写(说起),顺便说到思想.我心里是喜欢这种自由的.

说着说着,我露出了点感伤,上了这位陌生朋友的当.不过,当我就着朱朱的写法读下去,真有点我自己写“我”的感觉呢.因为,这里面挑出来的对手(我当然更希望他用上梁实秋而不是施蛰存的,但我理解,施蛰存曾坐着《无轨列车》,拿着青年徐迟一样的网球拍子,出没于很现代很分裂的上海,只有等到撩不动妹的岁月,他才狡猾地变成稽古的糟老头)极有代表性,在软和腻的文化氛围中乱了性乱了心,迷人的月份牌上的形象是他们迷恋的生活.这还不够,这些人“宁愿将整个国家变成了租界,用来/抵消对海上游弋的舰队的恐惧”.读过这,我几乎欣慰地笑了,知我者莫过于朱朱也.

可是,我又迅速被拉回到他设定好的“提问”:“为什么这些人都过得比我快乐?”感伤袭来,如猝然而至的西伯利亚寒流,虽然我再不用穿单裤了,还是从心底打了个寒噤.我和梁实秋们对垒时,他们所代表的趣味,不,干脆直说阶级吧,变了吗?我很感伤,不但没有变,而且变本加厉了.我更感伤的是,一群为我皓首穷经的专家中,到底有没有混进骨子里梁实秋,表面上当代鲁迅的人?而擅长语境分析的专家,到底有没有真正置身当代的焦灼(胶着)状态,而不是空洞地宣称学习鲁迅的批判,那样几乎毫无例外地是“然并卵”.

我还感伤于,如过江之鲫的从思想上文学上研究我的人到底有没有耐心省察,我从《呐喊》到《故事新编》到《彷徨》 (中间或穿插或延展着《野草》和《朝花夕拾》的两轮),尔后越来越难以摆脱地以杂文的样式说话,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以分段(分裂)的方式和各路人马、各色事态交锋,确实是有意地推倒“文学”所能提供给我的有限的美学屏障(《呐喊》有文学结构和技巧的完整性;《故事新编》的想象甚至提供给我写作的快乐;《野草》找到了美学上幽暗的尖端的质素,这接应也安抚了我的尖锐;《朝花夕拾》则有一个人向着纯洁无暇的“童年”回归的温暖,真切且令我感动),我迎着时势而上,时势压迫我把完整变成了片段,把奇崛变成了唐突,把幽深变成了尖亮,把温暖变成了冷漠,此中我和文学的冲突,到了只为了有效地说出而不是有趣地说出的程度.当然,我把文学把抒情残酷地重制成片段和反讽,有人以为可惜,有人为之欢呼.我想提醒的是,晚年我倡导木刻,引进珂勒惠支不只因为她的左,更内在的目的是,在去文饰的前提下如何体现镌刻的力度(木刻画谓之去纹饰可乎?而且,我只青睐黑白),这似乎可以从木刻找到某种参照或者支持.

这当然是一种孤独,一种孤绝的念想和行动.今人如何把木刻般的鲜明性,而且是凸版的特征,作为认识、作为背景放入到重重话语缠绕的繁文缛节之中?朱朱的诗用反问的句式而不是“人们可以学鲁迅”“人们应该学鲁迅”的祈使句,他大约洞察到了时过境迁八十年的惰性如磐石般顽固,而我如履薄冰地努力写过、“刻”过,他要道白着今人如我那般之刻写不再成为可能.他比我感伤.

我的感伤不只在于娱乐化的,感官政治的巨大防撞墙对我干脆利落地瓦解,我还得为我的二弟感伤.朱朱说,“我的二弟在远方的琉璃厂怀古”.确然,不只是我的二弟,这些年有股乌烟瘴气的国学热我在老远都闻到了,企图靠某种幻觉的完整性出一套可人的怀古方案者,人声鼎沸,充斥着今日的去政治化环境.唉,众所周知,我曾和二弟闹得不愉快,多年来我基本保持着沉默,因而,为了不被人误解我趁机上纲上线地评判他,姑且不把他的“怀古”和似是而非的性情、品格联系起来.我只说一点,倒是他的“怀古”本身,那种“古”的氛围,“古”作为一种不太为人反思的类型,多少助长了他无顾忌地在无判断状态中附逆,固然,“怀古”本身也可以作为附逆之后的托词.唉,自《域外小说集》前后就“打仗亲兄弟”的二弟,被朱朱折射到今天的情势中的“怀古”,确实让我感伤.

读到诗第五节时,我又几乎高兴起来了,闰土出现了,不过我仔细咂摸了一下,觉得没那么容易让我摆脱感伤,因为,朱朱除了说闰土“习惯了永生般的独处”,还说我“为什么一想起他,就会觉得/这么多年我始终住在自己的隔壁?”.从我的方面,这得分两头说.如果可以从开始之处重新选择,或许,多一个闰土乃至如第四节说的当个“账房先生”并无妨,有时我恐怕不知不觉中也闪过“如果重新来过”的念头;可我实际上没有那么做,也不可能那么做,因为,我是个回不了头的人.我把自己的文字切成断片,难以也不想磨平那些急就章的棱角——当1920年代前五年左右的美学屏障再不能袭用后,我得相机地重制文字的形制和态度,为了在混乱中,在难解难分的各色目光中形成仍属于我自己的判断,我仍在“肩着黑暗的闸门”,但闸门后半句的“放他们到光明中去”,当我于晚年再度想起时百感交集的,有一点可以确定,我没有了1920年代的自信.

这份小小的辩解包含的申说是,我不在乎是否斗士,是否投,我只艰难地信守着诚实、甚至有些迫切地说出我自己,且始终在说.这也因为今天看到一篇重整材料的文章,有人翻出了萧乾、施蛰存在我身殁不久的“假设”,如果我活着会咋样.这是老问题啦,不用假设,我曾经的未谋面过的老朋友也说过:“如果鲁迅活着,要么不写,要么在牢房里”.其实,我在生前就和青年朋友冯雪峰聊过“他们不会容下我”,云云.

鲁迅如果今日仍活着,大约也是要死的,且大半不是病死.原因是鲁迅正直,有个性.

这种人,中国今日不要;不要还不够,并且要除根……

—— 萧乾《除根》b

《文艺春秋》编者出了这个题目:“要是鲁迅先生还活着……”,要我做一个假设的答案.

我说:这个问题并不聪明.这个时候,鲁迅还会活着?

这是不可能的.

也许鲁迅先生会活到抗战胜利.但今天,鲁迅也必然已经死了.因为,闻一多先生也居然死了!鲁迅怎么能幸存于闻一多先生死后!

——施蛰存《也必然已经死了》c

我猜他们还是希望我趁机表个态.我的感伤当然不是怯懦,那不是我,不是《摩罗诗力说》以来经过了不断自我塑造的我.勇敢至少是有一点的,不然,我本可以规矩地呆在教育部,把《中国小说史略》之类的活计干下去,很安全,不闹心,收入也不错.顺便多抄一些碑,多临一些帖,把自己的字修炼成同时代人中的独孤求败也未可知.我的感伤是,看到施蛰存梁实秋曾蜷缩其间的气候,“外面是无风、和煦的春天”,而今天更是暖洋洋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到过去毕竟不太成气候的“在琉璃厂怀古”的二弟,今天已是甚嚣尘上的二弟们.我感伤地觉得,他们今天纪念我其实早已没了抓手.

唉,朱朱的诗中还写道,“……宁愿捐出一笔钱,将殉难者/铸成一座雕像,远远地绕道而行.”写得真心不错,适逢新诗诞生100年,这种比一些正儿八经的论文,比如考证我的稿费收入的论文,更深刻地揭示了我、理解了我的诗,至少理解了我珍贵的、持久的感伤的诗,一定会结出一些硕果,虽然矛盾如我,又禁不住要“劝他们告别文学旅途”.

【注释】

a朱朱:《写给来世的散文》(外四首),《花城》2016年第1期.

b萧乾:《除根》,陈明远编,《假如鲁迅活着》,文汇出版社 2003 年版 ,第189页.

c施蛰存:《也必然已经死了》,陈明远编,《假如鲁迅活着》,文汇出版社 2003 年版 ,第189页.

十年论文范文结:

关于十年方面的论文题目、论文提纲、十年论文开题报告、文献综述、参考文献的相关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

1、论文十二章翻译

2、论十大关系的发表标志着

3、人生十六七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