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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彼青青,泣如颓兮

山间清晨.

露珠凝着寒意从叶子上滴下,山上寺庙里悠扬的钟声惊起一片飞鸟.

寺庙威严,主殿巍峨的佛像下,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住持披着袈裟,身后的小沙弥端着剃头的工具,毕恭毕敬地等在后面.

“你可已想好?”

“弟子心意已决.”

住持拿起了剪刀.主殿上的蜡烛明明灭灭,跳动着,似在挣扎.

“往后荣华富贵,权力争夺,皆为浮云,不会留恋?”

“是.”

“往后青灯古佛,粗茶淡饭,无欲无求,不会后悔?”

“是.”

住持轻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当初送你来的目的,绝不在此.”

那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好似夜空一般幽深,容纳万物却不吞吐光芒,无悲无喜地看着住持说:“万望您动手免去弟子的三千烦恼.”

山间的晨时,好凉啊.

未等住持开口说话,一声马的嘶鸣响起,紧接着有匆匆的步履声传来.住持回头一望,转身放下剪刀:“你尘缘未了,我不收你.”

那边来的人急匆匆地跑进来,男子回头,就看到穿着铠甲的女子俯身一跪:“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最后一声钟声的尾音也已落下.

顾澜之轻轻地闭上眼:“是你啊……怎么真的是你啊……”

“臣得知消息之后,一路自银川赶来,耗费了不少时日.太后亲信曾将陛下藏匿之地告知,臣不敢马虎,快马加鞭只望能护陛下安康.”

顾澜之看着她.

小姑娘早已经长大了,多年戍守北方,眉目坚毅了不少,眼睛闪着亮光般地看着他,好像把月亮藏在了眼睛里一样.

“我当初说过,你若是离了京,就万万不能回来.”

“可是陛下!”

“你拿什么护我?”顾澜之从蒲团上站起来,“不是我不能争,是我不想争,你可明白?”

“臣的使命,就是用生命来换陛下安康.”

顾澜之往后退了一步:“林菀青,你到底还是不懂我.”

从小时候到现在,她到底还是不懂.

“你可知,我们此去要面对多少官兵?”

“臣知.”

“那你可知,京城易守难攻,现在陵王已然下诏,局势对我万分不利?”

“亦知.”

“京城不比银川,生死在一念间,祸福亦不过一句话.宦海沉浮,利益勾结,你当真能护我?”

“林家世代为将,忠心侍主,臣万死不辞!”

“回京吧.”

若是你执意如此的话.

回京之路迢迢,陵王率军叛乱不过几日,局势却已大变.要想安然回京,林菀青只能召集旧部一路护着顾澜之出发.

过了盛夏,太阳再毒也不觉得闷热.林菀青行军多年,一路随机应变,虽然险象环生,倒也没出什么大岔子.

她是长大了.

林菀青出身将门,当初年少之时,年轻气盛,见同门师姐受人侮辱立刻挺身而出,少女穿着火红的襦裙,右手一转,剑已出鞘.

出言不逊的宵小之辈便是陵王.

太子已定,陵王却是万般不服.顾澜之与陵王两人于朝堂之上势均力敌,林家门下皆为顾澜之之人,陵王自然看不上林菀青的同门.陵王势头不小,但林菀青也未曾怕过.

林菀青自小就出入军营,十五岁随父出征,也算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她从小受尽天家宠爱,跋扈嚣张得很,出手没轻没重,伤得陵王半个月未曾下床.

顾澜之从小与林菀青一同长大,还在同一军营受过训,自然知道她是什么脾气.

行军打仗可以,与人比试也行,但朝堂上的这些东西,她半点也不明白.

陵王上奏告了林菀青,矛头指向的是整个林家.原本顾澜之应当避嫌不参与此事,可小姑娘提着剑气冲冲地进了他的门,他便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其实顾澜之很喜欢看林菀青生气.

这个小姑娘一生起气来就格外灵动,眼睛一瞪,眉峰凌厉,他看着这样的她,才有活在世间的真实感.

想到这儿,顾澜之举着杯子说:“你现在却是稳重了许多,也不知陵王会如何对付你.”

“你倒是一点也不愁,”林菀青把杯子拿走,“任由陵王拿走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这可不是你的做派.”

“我是什么做派?”

“当初因为我的事,你折了陵王两名心腹,必然是睚眦必报、小心眼的做派.”

顾澜之横她一眼:“谁说是因为你.我不动手,难道等着他损了我林家吗?”

林菀青哼了一声,没有再反驳.

这个人惯不会说实话,原本就是寡淡的性子.林家虽然向顾澜之投了诚,顾澜之对林家却没有半点偏袒,最后却莫名其妙地出手,多半是因为陵王要拿她来泄愤.

“母后派谁去找的你?”

“一个小太监,他到银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局,太快了,陵王动作怎么能这么快?我父亲留在京中,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得不到.”

顾澜之拿起木柴,拨了拨地上的杂草:“朝堂之上的事情谁能说得清,你父亲从军多年,多半也不能知晓.”

“谁有你知道得多啊.”林菀青噘噘嘴,扔给他一块石头,“装深沉,就数你最厉害.”

顾澜之拿木柴敲敲她的额头:“你注意一些,我如今可是帝王.”

“被赶出京的帝王,你厉害什么,还不是要靠我救你.”说到这儿,林菀青挺了挺自己的胸脯,“看来我才是最厉害的.”

“你打算怎么回京?”

“杀回去呗,京城那些将士还能有我戍边将士厉害吗?”

顾澜之头痛,摁了摁额头.

林菀青接着说:“我领头杀过去,和我父亲里应外合,还会拿不下草包陵王?”

“你一口一个“草包”叫了这么多年,怪不得他一直想杀了你.”

“那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菀青,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我不想在京城住了.天高路远,在山上做个散漫和尚不好吗?”

林菀青终于正经起来:“原本是要依着您的意思的,但陵王若是知道了您的行踪,必然也不会放过您.我左思右想,虽是累了些,但东西把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方便的,不是吗?”

她紧盯着顾澜之说:“我今生唯一心愿,唯一使命,皆是护您周全.”

顾澜之发出一声轻叹.

临近京城,形势才逐渐严峻起来.

林菀青带着浩浩荡荡的兵马,根本没办法藏匿,只能在离京城较远的地方安营扎寨,策划如何进京.

与她相反的是,顾澜之对这件事好像一点也不关心.

陵王此人善妒,行事阴诡,纵使城中兵力根本无法与林菀青所带的部队相抗衡,但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更何况派亲信送到城中的信并无回音,想必林家在京城已然陷入困境.

林菀青不知对手如何,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顾澜之见她熬到深夜,特地带着酒壶到她营帐中,将酒壶拍在桌子上:“还没有法子?”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啊?”林菀青笑逐颜开.

“谁说是给你的,不过是我想喝罢了.你从小便待在京城,有什么可踌躇的?”

“这个陵王虽是个草包,但敌人在暗,还是要小心为上.再说了,我还等着你过来帮我呢.”

顾澜之冷哼一声:“谁说要帮你了?”

“你必是会帮我的嘛,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你觉得那个草包会怎么做?”林菀青抱着酒壶,讨好般地凑过来.

顾澜之嫌弃地往后退了退:“你这个问题问得妙啊,我若是知道,还要你干什么?”

“你必然是知道的呀,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行军打仗的人可是你,难道还要我来给你出谋划策?”

“银川失势之时,不也是你帮的我吗?”林菀青漫不经心地把地图收起来,手托着下巴说,“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那不是我帮的你,是你的父亲帮的你.”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

“那日是你父亲说银川有异常,唯恐兵力不够,我才派兵前去的.”顾澜之冷着脸从她手里拿过地图,“你莫要误会.”

“我知道,我父亲一个完全没有看过军报,也不曾驻扎银川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敌人想主攻银川,才上奏请求增添兵力,毕竟是名将啊,对吧?”

“陵王恐怕早已知道你回京的消息,兵力多布置在城门和宫殿中.宫中易潜伏之地我全数画给你,剩下的你自己做打算.”

顾澜之没接她之前的话.

林菀青把酒壶盖上,推到顾澜之手里:“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危.你把你的酒壶给我干什么?”

“不能贪杯,少喝一点.行军之人嘛,要懂得克制.”

顾澜之把酒壶扔给她:“喝吧,今晚不会有异动,我知道你爱喝这个.”

她显然已有醉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又亮又大,噘着嘴说:“你看嘛,我就说你什么都知道.”

“你在银川那几年都没有喝过酒?”

“偶尔喝一点点,已经很克制了.”林菀青委屈地把酒壶打开,“怕有敌军,怕给你丢人,就一直没敢喝.怎么,你很感兴趣吗?”

果然,喝迷糊了还是以前林家大小姐的样子,又跋扈又无赖.

“我只是想知道边疆的形势.”

“是吗?有我在一切都好.太后和我说过,”她握着酒壶,抬起头来,“保卫陛下的江山,比嫁入皇家更为重要.”

顾澜之的心猛地一沉.

顾澜之成为太子之后,后院无人,皇后左思右想,亲自点了几家的小姐.

京中尽人皆知,林家小姐与顾澜之交情匪浅,二人出入军营,行军断案,皆在一起,林菀青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而皇后却在名单中画去了林菀青,还召林菀青进宫,密谈一番后便再无动静.

对此,林家虽有诸多不满,但林菀青隔日便去了银川戍守,也只好将此事搁置了下来.

虽然林菀青从来都没有跟顾澜之提过这些事情,但他心中多少也是能猜到的.

望子成龙.他来到这个世上,母后对他有生育之恩,在他成为太子前后都有诸多提携,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成为无双的帝王.她要把曾错失的宠爱,从陵王母妃那里受过的屈辱,还有先皇的薄幸全都补偿回来.

情和爱都是弱点,只有权谋才是根本.

这是母后常对他说的话.

不管怎么说,顾澜之本也不想让林菀青入宫,觉得皇宫配不上她.

顾澜之打开自己的酒壶:“银川冷吗?”

“冷啊,怎么会不冷.那里下的雪都能没过人的腿,在外面盔甲冻得都能立住.天气要是不好,刮起漫天风沙,根本无法探清敌情.

好难啊.”

“怎么不回京城来,就算……就算不入宫,林家也是会庇护你的.”

“我的使命又不是受林家荫庇,是守护你啊.”

林菀青笑起来,又痴又傻.

“守护我是将士之责,是林家之志.那你呢?林菀青,那你呢?”

“我也是啊.”

说完,林菀青就抱着酒壶睡了过去.

她还跟以前一样,喝多了就睡死,也不哭闹,算是个酒品好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妄想在吃人的朝堂上护他安稳,真是个傻瓜.

顾澜之摸摸她的头发,摊开手上的地图.

陵王发难他早有预料,之前太后主张灭掉陵王的势力,但因为要动其根本,又念及手足之情,顾澜之便将此事搁置了下来.

最后叛军冲进皇宫之时,他被人带着从密道逃了出去,远远去到鹿山上,进寺庙以求得东山再起的机会.顾澜之知道林菀青会回来,却又不想她回来.

他也不想东山再起.

做个和尚挺好的,即使再见不到林菀青,只要知晓她一切都好,就挺好的.

可等林菀青冲进寺庙主殿,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不见之时一切都好,若是见到了,便是真的不想放她走了.

知道林菀青势必要回京,他若是不作为,必然是护不住她了.

成为帝王,也未必能护她周全.知道她在银川,他探求银川情报,却根本无法免去天灾.若不是帝王呢,当真让陵王去折辱她吗?

住持说得对,他的尘缘未了.

林菀青还活着,这辈子他的尘缘便都无法了结.

顾澜之在地图上把东西画好之后,又把东西重新都归置好,拿走了林菀青手上的酒壶.

她果然是不懂他.

若要护他周全,倒不如护住自己.

于顾澜之而言,林菀青才是他的命.

隔日清晨,林菀青醒来后,特地支着地图研究了一番,准备立刻攻入京城.

顾澜之话不多,心思却很深,画的每一处都是敌人的要害,她攻入京城根本没费多大的力气.

等攻入宫殿,其他叛乱人等已经抓得差不多了,却唯独不见陵王.

林菀青救下太后,匆匆赶往御书房,一推门就把剑摔到了桌子上:“陵王呢?是不是从你当初逃跑的那个密道里逃跑了?”

顾澜之抬眼看她:“那处,他不知道.”

“我从城门攻入皇宫,不过半个时辰,现下已把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他难道遁地了不成?”

“不急.”

“怎么不急,陵王现在不抓,等于放虎归山.”

“他半数人马都让你给斩了,算什么放虎归山?”

林菀青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毛笔:“每次都是我比你还着急.”“我在想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太容易了.”

短短四个字,让林菀青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听她说:“你是说攻城的时候?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难道这是陵王设的圈套?”

“不是,他没有这个能耐.”顾澜之一挥袖子,“先不说这个了,朝中现下官员和宫中人员,皆让他们拟一份名单给我,将京中近期大事一一拟报.钱丞相呢?”

“已经救下了.”

“让他来.”

话音刚落,林菀青就拿起桌上的剑:“看到你终于不再打算出家,我真的好开心啊,清汤挂面哪比得上锦衣玉食呢?我遣人去叫丞相,然后再回林家看看.”

顾澜之立刻喝住她:“你等一下,我允许你走了吗?”

她刚跨了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干吗?我今天从早到晚可都没闲着.”

“帮我整理文书.”

“我?”林菀青指指自己的鼻子,“好麻烦啊,不想做.”

顾澜之靠在一旁,挑着眉看她:“可我只信你,怎么办?”

林菀青愣了一下,认命般地把剑扔回桌子上,再走到桌子旁:“什么文书啊?”

“你该庆幸如今宫中人丁稀少,不然以你把剑扔来扔去的样子,你非让人给抓起来不可.”

“谁敢抓我?禁卫军都是我们林家的人,即便是其他将士,也不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号.”

“真是第一女战神,功高盖主,信不信我杀了你?”

林菀青拿起文书,咬着毛笔:“你让我整理这个,比杀了我还难受.”

“林家不是请过先生教你琴棋书画吗?”

“是啊,比打仗可难多了.”

“今再见这京城,可有感触?”

林菀青摇摇头:“银川虽冷,但比起京城,我更爱银川.只是我一直忧心陛下,所以才注意着京中局势罢了.”

“就算知晓京中局势,你也未必明白.”

“那总比不知道好嘛.”林菀青笑得谄媚,“身为当朝唯一女战神,我也得为陛下做一点贡献不是?”

“太后如何?”

“太后娘娘大风大浪经历得多啦,这次平静得很,还妆容妥当呢.”说着,林菀青又开始感慨,“后宫妇人,多是英雄啊.”

“那次她唤你入宫,究竟说了些什么?”

林菀青仓皇地抬眼,刚好撞上顾澜之的眼神.仿佛被吸引住一般,她喃喃地说:“就……就说入宫未必是好事,我并非小女儿,不如上战场,这刚好合我的意.”

“是吗?”

“是……是啊.”

林菀青文书整理了不到一半就已经睡过去,顾澜之将她抱到榻上,才又重回案边批阅奏折.

丞相报奏来的多与他料想的一致,陵王把控局势后,先是把他的心腹一并处置了,然后诏告天下,蓄意夺权,在各地办迷信之事帮他造势.

如今杀回来得早,朝中仍然动荡,顾澜之也算是争取到了不少时间.

天边泛起鱼肚白,渐渐亮了起来,顾澜之突然想起在寺庙的那几日,不快乐,却也不伤悲,真正的无悲无喜.

一旦涉及林菀青,就要搅乱他的一腔情绪.

刚想到林菀青,就听见那个小姑娘踏着轻快的脚步往这边跑:“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刚开始看就睡了.”

“不该吧,”林菀青手里摆弄着剑穗,“我虽然不想看文书,却也不至于懒到这种地步吧?”

“怎么不至于?”顾澜之递给她一沓文书,“醒了就接着干活.”

“我还想回林家看看呢,父亲和叔父他们都不曾回我书信,也不知是不是落难了.”

“昨日我已遣人去过了,”顾澜之沉吟一声,“陵王左右就那点为难人的把戏,你也是知道的,没什么大事.今日他们就会来上朝,你们自然能见面.”

林菀青这才拿起文书,看了一会儿却又不自在地扭扭身子,不断地偷看他.

顾澜之面不改色地扔了一本奏折到她头上:“怎么了?”

“我在这儿待着,你后宫的妃子不会闹事吗?”

顾澜之没说话.

“总归是不大好嘛,今日我便跟着父亲回林府好了.”

“你前几日去寺庙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说什么?”林菀青回忆了一下,“臣必定时刻护您周全?”

“你不在宫里待着,又如何护我周全?”

“好生奇怪,你以往可未曾一直让我在宫里待着过,都是恨不能赶快把我扔出宫.”

“看你的文书吧.”

林菀青吐了吐舌头.

正值上朝之时,林菀青未去朝堂之上.等退朝之后,顾澜之留下林家的人,才唤了林菀青出来.

林菀青高兴得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父亲!女儿回来晚了,陵王可曾为难你们?”

林天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不是有人传信给你,让你万万不可来京城的吗?”

林菀青虽心里好奇父亲为何突然放低声音,却也跟着低声说:“女儿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顾澜之撑着手:“那日危难,多亏林帅手下的禁卫军衷心护城,才为我出城赢得时间.林菀青护驾有功,林家应当被重赏,不知爱卿想要什么?”

“林家不敢居功.”林天重重地闭上眼,眼角的皱纹勾勒出深深的沟壑.

“不必,陟罚臧否,奖惩有度,林家原本就该被重赏.”

“这大殿上,每一处的侍卫、将士都是出自臣的军营,在外戍守皇城的禁卫军也是臣苦心训练出来的,臣不敢居功,只敢说是职责,只是臣又换来了什么呢?”

林菀青震惊了:“父亲?”

“换来了太后的猜忌、牵制,还有军营的大半改制,我唯一的女儿被发配银川.银川啊,那是多少少年郎都待不住的地方.皇上,您竟然就让她去了!”

“那里是女儿请旨前往的啊.父亲,您怎么了?”林菀青慌乱地抓住他的胳膊.

顾澜之不动如山,情绪毫无波动地问:“这就是你勾结陵王、以下犯上的理由吗?”

“陵王的最后一个砝码不就是你吗?压住消息,让林家立场不明,利用菀青让我对林家深信不疑.他能这么容易地攻入皇城,不就是因为你吗?”

顾澜之说的每一个字林菀青都听得清清楚楚,却又好似每个字都听不明白.

她慌忙跪下:“陛下明察,林家世代为将,忠心为主,绝无半点欺君罔上之意.”

顾澜之眨眨眼,一下子变得悲悯起来:“菀青,你起来.”

“臣不起.”

“我原本是不想让你知道的.林家,我容得下.只要陵王不再有小动作,我也容得下.这些你不知道才是万幸.但林卿却仿佛并不打算放过我.”

林天站起来:“臣一心为了江山安稳,最后竟落得个女儿去戍守银川的下场.臣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打算回头.这场仗,胜负未分,臣未必会输.”

“你输了.”

顾澜之伸出手揉了揉额头,接着说:“朝中侍卫我都换了一遍,今安插在朝堂上的眼线杀手也皆被我控制住了.失信于我一次的人,我绝不会再信第二次.至于藏匿于你府上的陵王,现在应该已经进天牢了吧.”

“未必吧.”林天冷哼一声.

林菀青突然抬头,眼里射出凛冽的光.

她平常虽吊儿郎当,但因为常年身处战场之上,对杀气的感知十分敏锐.

她的父亲此生最擅长使用的并非寻常兵器,虽长总伴身侧,但用却是一绝.

年纪尚幼时她随父亲前去苗疆,有人赠了林天一对,体积小又灵巧,刀刃上亦淬了毒.林天只是将其收好,却未曾用过.

此时,林菀青便是闻到了那的味道.

大殿上的幔帘被风卷起来又扔下去,气氛沉寂了一下,陡然间顾澜之就听见了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顾澜之没能想到这一幕.

到底是怎样的恨,才会让林天亲自动手?

又到底是怎样的勇气,才会让林菀青如狡兔一般,明明刚刚还跪在后面,却突然冲到他眼前,帮他挡住了那一击?

顾澜之料尽世事,却未能料到这一幕.

鲜血漫了大殿,林天收回,已然完全痴傻,大哭大笑起来:“来生不入朝堂,不进王室啊!女儿啊,是为父对不起你!”

他也自刎了.

顾澜之飞快地从皇位上下来,搂住林菀青:“别怕,御医很快就来了.”

“上有毒啊,”林菀青拉住他的手,“没用的.”

“谁让你挡的,他未必能伤得了我,你又不是不知!”

“我不知啊.不过没关系,臣的使命就是护您周全.”

“那是林家的使命,不是你的.林家都已经叛变了,你又何必戴着这副枷锁?!”

“这哪里是枷锁啊,”林菀青捏捏他的脸,“说什么我护你,到头来都是你在替我谋划.削弱陵王势力,同意我去银川,银川的军饷从未短缺过.回京城,重赏林家,瞒我父亲之事,还有种种,都是你在护我.”

“我说不是!”

“那就不是好了.在这个京城中,要保住一个人的命太难了,你受累了.最后总算是让我护了你一回,也算不负使命了.”

“林菀青,我们不能见面便罢了,难道你连活着都不愿了吗?”

“我也想活着啊,”林菀青苦笑,“虽然听说你纳妃心里难受,虽然听说京中局势动荡总会烦忧,但活着就总有办法为你分忧,可是现在,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能保你,我能……”顾澜之抱她起来:“御医呢?!”

“你听我说,澜之,活着,高高兴兴地活着,不要在寺庙中无望地度过余生,尽力去开心.只要你开心,万般皆好.”

“你若死了,我便万般都无法好.守护我是林家的使命,那你呢?你爱我吗?”

林菀青已然说不出话来了,笑着摸摸他的脸,渐渐闭上了眼睛.血一点一点浸湿顾澜之的衣裳,他紧紧抱着林菀青,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无意于帝位,对权谋厌倦,却都能做得圆满.只是他深爱林菀青,却不知该怎么做.

爱意该如何表达才能不伤害一个人,才能让她欢喜不忧愁呢?八

太后寝殿的蜡烛彻夜未曾熄灭.

顾澜之穿着带血的衣裳坐在殿外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太后听闻侍女的传报,才立刻从殿内出来,急忙扶起他:“皇上,你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偏偏在台阶上坐着,寒气入体可是要生病的啊.”

刚说完,她便惊叫一声:“来人啊,皇上这是怎么了?快叫御医,传侍卫!”

“我怎么样,母后难道不清楚吗?”顾澜之看着她.

太后的表情一点点地收起,变得冷淡又平常:“你猜到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陵王入宫,我重新入宫简直太过轻松,其实都是您在暗处推波助澜是不是?”

云渐渐聚集,遮住了月亮的一部分光芒.

太后点头:“陵王的谋划,不只是我,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只不过是帮了他一把,安排了一些我的人在里面罢了.草包终究是草包,敌不过我们的.”

“为什么?”

“为什么?”太后反问他,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你生在帝王家,为何要问我是为什么?”

“杀陵王,断亲情,令我看透林家,知晓在权势面前无人可信.那林菀青是为什么?是为什么?她去银川也不行吗?银川那么冷,您也要赶尽杀绝吗?”

“不是我要赶尽杀绝,是你在逼我赶尽杀绝.”

“您是怎么知道林天……想要亲自谋杀我的?”

“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林菀青可以有一千种死法.”

“究竟是为什么?”

“绝情绝爱,我早就与你说过吧.你身为帝王,不可柔软,不可偏信偏爱,不可亲近他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王也只有你一人.”

“林菀青不会背叛我.”

“就是因为她不会背叛你!”太后逼近一步,“痴缠怨怼,皆是人之弱点.你要想真正强大,要么她背叛你,要么她死掉,才能让你知道,天下只有你自己可以信.”

顾澜之后退一步,无声地笑了.

“你从小聪慧,却不近人事,我知道你善于谋划,太子之位你不甚在意,那我便帮你拿下.可你竟然对这些事情都不上心,唯独就对林菀青痴迷.为她脱罪,得罪京中权贵,无论她多跋扈都偏袒,还口口声声说没有.她几次三番要动摇你的根本,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又如何能容得下她!”

身上的血已经干了,顾澜之揉了揉袖子上的血迹,并未说话.

“我知晓你对林菀青的情意,今对母后要杀要剐随意,反正我的目的已然达到,帝王凉薄,你终要体会到.”

“不是帝王凉薄,是您遇见的帝王凉薄,便生了执念.”顾澜之抬头看她,“母后,你对我有生养之恩,我不便苛责.只是原本我是想死的,是菀青她不让我死.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笑了.

顾澜之这一生都不如这一天笑得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好像飞走了.

林菀青好狠啊,自己走了痛快,留他一人在宦海沉浮,还不允许他随她去,只能快快乐乐地活着.

怎样才能快快乐乐地活着啊,为什么不告诉他?

原来不光是林菀青活着,他尘缘了结不了;林菀青故去,他亦无法无牵无挂.

他想远离世俗,她不让他远离;他想死,她偏偏不让他死.林菀青哪里是不懂他,是太懂他,却又要束缚着他.

顾澜之抬头,华贵雄伟的宫墙之上露出半个月亮.

那般光亮,像极了林菀青的眼睛.

他伸出手来,对着月亮挥了两下,喃喃地道:“我如今周全,万般好,可是好孤独啊.”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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