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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诱惑《呼啸山庄》中凯瑟琳的自我分裂

许莲花1 刘佳丽2

(1.华南师范大学,广东 广州 510631.湖南城市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

[摘

要] 凯瑟琳骨子里与希思克利夫同属野性,却最终背叛希思克利夫嫁给象征文明的埃德加,其原因既是身份归属的问题,也是内在的多元需求,另外社会的规训、经济的压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因素.凯瑟琳作出的选择既造成了自己的死亡,也直接导致了希思克利夫人性的异化与疯狂的报复.最终,希思克利夫在宣泄完心中的毒素后与凯瑟琳的灵魂相会于荒原.

[关键词] 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凯瑟琳;自我分裂

中图分类号: I 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610(2016)9-0083-03

[作者简介] 许莲花,华南师范大学古代文学博士在读,助教,研究领域:古代文学与中外文学比较;刘佳丽,湖南城市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外国文学.

艾米莉·勃朗特(1818~1848),19世纪英国小说家,勃朗特三姐妹之一,以《呼啸山庄》闻名于世.关于《呼啸山庄》的研究,人们多把目光驻留在希思克利夫身上,其实整部小说矛盾冲突的发起者与推动者恰恰是凯瑟琳.本文试图追寻凯瑟琳背叛希思克利夫的深层原因,并探究因此导致的两人灵肉分离的形式,最终又如何复归超验的合一.

一、文明的诱惑

以往谈论凯瑟琳对希思克利夫的背叛,多强调其被迫性质,为凯瑟琳开脱之意甚为明显.其实,凯瑟琳选择埃德加并不简单地是一种背叛行为,更有复杂的需求与动机.

首先,身份归属.凯瑟琳说自己与希思克利夫有着同样的灵魂,但他们外在的身份有诸多差异,其中最重要的两点是凯瑟琳的本地人与小姐身份,而希思克利夫恰恰是被排斥的外来人与地位低下的仆役.鲍曼说:“个人权利的斗争与分配,引发了挖掘战壕、训练和武装攻击部队的紧张的共同体的建设:不但阻止入侵者的进入,也防止内部人的离去”.[1]对外来人希思克利夫,当地人是拒斥;对本地人凯瑟琳,他们是极力拉入阵营防止她脱离.同样是闯入画眉山庄,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接受了截然不同的待遇:“她是一位年轻的小姐,他们待她和待我大不一样.”希思克利夫被无情地赶走,凯瑟琳却被留下并得到了精心的呵护.正因如此,凯瑟琳也不能不看重别人的看法,她不可能只要希思克利夫一个人,所以她嫁给埃德加既是一定程度上对同一阵营的趋同,又是自我分裂的开始与象征,即她开始认同外衣而抛弃灵魂,就是灵肉分离.凯瑟琳的自我分裂与希思克利夫的一贯野性形成鲜明对比:凯瑟琳受到更多的诱惑,她是当地的一位小姐,她被认为属于文明阶层但实际骨子里与希思克利夫一样同属野性,所以她更容易受到诱惑与收编;希思克利夫则被文明人很自然地归入野蛮低贱的行列,他保持野性相较于趋向文明反而是件更容易与顺理成章的事.当凯瑟琳接待与自己身份地位相当的埃德加时,她选择的是赶走希思克利夫.很明显,她羞于在一位绅士面前表现自己对一位仆役的友谊.由于这种身份,她的价值追求也明显趋向上流社会一般的标准:“我愿意在这一带当个最显贵的女人,而且我会因为有他这样一个丈夫感到自豪.”布尔迪厄说:“对许多女人来说,男人拥有一种统治身份是很刺激的.”[2]嫁给希思克利夫除了冒着当乞丐的物质匮乏的风险,更是社会地位的跌落,嫁给埃德加不仅是物质上的富足,还是社会地位的提升.

其次,多元需求.以往论者往往过于看重希思克利夫与凯瑟琳灵魂的相似而忽略了希思克利夫的缺陷可能带给凯瑟琳的不满足感.凯瑟琳就曾经当着希思克利夫的面表示自己的不满:“你就像个哑巴,或是个吃奶的孩子,你能说什么,或是做什么,让我觉得好玩吗,不管哪一样!”“要是什么也不懂,什么话也不说,那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做伴.”很明显,希思克利夫在表达情感与传达思想方面的木讷根本无法满足凯瑟琳的需要,至于男欢女爱之间的甜言蜜语凯瑟琳更是闻所未闻.相比之下,文明教化下的埃德加在这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凯瑟琳陈述自己答应嫁给埃德加的理由有“因为他长得漂亮,和他待在一起叫人高兴”,“还因为他年轻,无忧无虑”,“还有,因为他爱我”.漂亮,这是外貌条件,希思克利夫恰恰丑陋;待在一起叫人高兴,说明二人有共同话语,交流顺畅,希思克利夫恰恰沉默寡言;年轻、无忧无虑,说明凯瑟琳欣赏他悠闲自在,不像希思克利夫经常苦闷自闭;埃德加爱自己,这能满足一个女人的心理需求,希思克利夫显然也爱凯瑟琳,但希思克利夫的爱是拙于语言表露的性情相投,埃德加的爱是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语,后者更能打动青春期的女性.所以当奈丽问凯瑟琳爱不爱埃德加时,凯瑟琳回答的是“谁能不呢?我当然爱”,这话多少也是真实的.至于这两个男子对于凯瑟琳爱情的性质,凯瑟琳自己有着清醒的判断与对比:“我对林顿的爱就像是树林里的叶子,时间会让它改变.我知道得清清楚楚,冬天一来,树就变了——我对希思克利夫的爱则像地底下那种永恒不变的岩石.这是一种不大容易看得见的欢乐的源泉,却是必不可少的.”岩石必不可少,就如空气之于生命须臾不可分离,但它的特质是“不大容易看得见”,所以虽至关重要但远不是最具色彩最有诱惑的,就像空气重要却没人以空气为人生最大最高的追求目标;树叶虽会凋零但五彩斑斓,它对人现实的诱惑显然更大更强烈.以往论者往往借这段话证明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的爱情而贬低埃德加对凯瑟琳的重要性,实在有失偏颇.

再次,外在规训.福柯曾说过:“纪律就制造出驯服的、训练有素的肉体.”[3]想叛离文明社会的凯瑟琳也受到了外在社会规范的矫正,其中的关键人物主要有两个:一是欣德利夫人,这是一个普遍被大家忽视的角色,却扮演着文明的象征物.有论者指出:“虽然当年他向父亲索要作为文明的象征物的小提琴而未得,但他带回的新娘弗兰西丝、一个具有淑女风范的‘家庭天使’可以被看成一把象征意义上的小提琴,她与野性的凯瑟琳、希思克利夫之间的格格不入因而是必然的.”[4]确实,欣德利与其夫人作为父权统治与文明教化在呼啸山庄的代表,开始合谋“把这一对好伙伴真拆散”,方式就是“实行改造她的计划,办法就是用好衣服和奉承话去提高她的自尊心”.凯瑟琳一从画眉山庄回来,她就实施了:“‘伊莎贝拉可没有她那种天生丽质,’她太太回答说,‘可是她得留神,不要在这儿又变野了.埃伦,帮凯瑟琳小姐宽宽衣——别动,宝贝儿,要不你会把卷发碰乱的——让我来给你把帽子带儿解开.’”一是夸赞,让凯瑟琳认同文明规范给她带来的尊重感;二是蔑弃,即让凯瑟琳认同一旦变野就会失去尊重与美丽;三是示范,从细节上让凯瑟琳一举一动变得谨小慎微.尤其厉害的是,她不但想改造凯瑟琳,而且方法上变强行压制为主动示好,即让凯瑟琳主动认同文明社会的价值规范.女性尤其是还未完全成熟的女性,更容易趋向表层的自我认同,即虚荣心,至于灵魂的相依相归,则待到受到更多压制打击心智更加趋于成熟时才能更深刻地理解,所以凯瑟琳当初选择埃德加是真,后来后悔也是真.这种主动认同带来的客观效果是内在的分裂:曾经一样外表一样灵魂的两个好伙伴出现了裂痕,“脸上和手上黑黢黢的都像蒙上了一层乌黑的油泥”的希思克利夫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像淑女的凯瑟琳时,“也就只有乖乖躲到高背长椅后面去了”.分裂来自凯瑟琳发生了变化,而希思克利夫还是老样子,异质导致分裂.拆散的手段尤其高明:如果用外力强行拆散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那么以真爱的名义只会使他们更加相爱;现在的拆散是由于凯瑟琳认同另外一种价值规范导致两人内在的冲突与分裂,这种分裂才是致命的,所以希思克利夫才会因为自惭形秽而主动疏远凯瑟琳!凯瑟琳无意识中已经部分接受了文明教养的规训,她甚至站在文明人的视角审视希思克利夫,会觉得希思克利夫很陌生、很怪、很脏,这是文明化之后的凯瑟琳与仍然停留在野性的希思克利夫的首次冲突.二是老林顿夫妇.凯瑟琳在画眉山庄待了五个星期之后,“行为举止也大有改进”,就是老林顿夫妇之功.

最后,经济考虑.凯瑟琳在埃德加与希思克利夫之间作出选择之前的处境是:面临哥哥欣德利的控制,喜爱的希思克利夫则被打压到了接近仆役的地位.接下来的命运能否出现转折,关键还是自己的婚姻,因为在有哥哥的背景下她是没有继承权的.在那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凯瑟琳不错的出身为自己选择一个如意郎君提供了前提,自己能否过上富足的生活,希思克利夫能否改变自己卑贱的命运,都将与自己的选择有关,而嫁给希思克利夫只会如凯瑟琳自己所说“会变成要饭的”,嫁给埃德加“可以帮助希思克利夫上进发达,让他摆脱我哥哥的势力”,这或许是凯瑟琳的幼稚之见,但至少是真实的.另外,也不排除凯瑟琳的自利之心,她自己说爱埃德加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将来会很有钱”,当她与希思克利夫第一次趴在窗台望向画眉山庄内部场景时,他们的感受是:“啊,真漂亮!——那地方可真是富丽堂皇,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椅子上、桌子上都铺着猩红的椅罩和台布,洁白的天花板周围镶着金边,一根银链从天花板中心耷拉下来,上面挂着一串串玻璃坠子,一支支细小的蜡烛闪闪发光.”这是具有强烈象征意味的一段描写,意味着文明对野性的诱惑与收编,凯瑟琳的分裂从第一眼投射进画眉山庄就开始了.如果说希思克利夫后来的文明化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即以文明化打进呼啸山庄与画眉山庄内部进而摧毁曾经的文明敌人,那么凯瑟琳的分裂多少带有自我认同的成分.某种意义上,凯瑟琳就是艾米莉·勃朗特自我精神的折射,其诗歌云:“当我依赖自己的心灵,却发现那里同样腐败”,说明作者与其主人公一样,都曾经历超越世俗却又囿于世俗的尴尬处境.

二、凯瑟琳的分裂

凯瑟琳的选择早已暗含分裂,她自己也说“在我的灵魂里,在我的心坎上,我悟出来:我做错了”.希思克利夫在凯瑟琳临死时也曾指出她罪有应得:“我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你这是罪有应得.你害死了你自己.”但是,凯瑟琳在当时对这个选择造成后来灾难性的结果明显估计不足,她说:“地球上每一个林顿都可以化为乌有,我也不答应抛弃希思克利夫.啊,我并没有打算那样做——我也没有那样的意思!如果要付出那样一种代价,我就决不会去当林顿太太!”凯瑟琳希望埃德加与希思克利夫两全的想法在当时既是真实的,也是理想与幼稚的:真实是她真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而且遭遇了自己的死亡,幼稚是埃德加与希思克利夫不但没有成为朋友,还成为敌人!凯瑟琳过高估计了自己的魅力,她不知道爱情的自私与排他性,以为靠着自己对埃德加的付出与对希思克利夫后面的帮助会获得三全其美的办法:一方面她没有失去希思克利夫的友谊,又拥有埃德加的富裕与地位;另一方面埃德加因为得到自己而减少对希思克利夫的鄙视与仇恨;最后希思克利夫因为得到自己物质上的帮助与友谊上的维系而淡化没有得到爱情的痛苦.但是事与愿违,两全的想法带来的是一无所有,埃德加就曾对着凯瑟琳说过这样的话:“从今以后,你是放弃希思克利夫,还是放弃我?你同时既做我的朋友,又做他的朋友,是不可能的;我坚决要求知道,你究竟选择哪一个.”因为爱情的排他性,他们陷入了你死我活的争斗,并把凯瑟琳牵入矛盾的漩涡.

凯瑟琳第一次承受分裂带来的严重后果是希思克利夫的突然出走:“我曾经怒气冲冲地对老天爷造反.唉,我受过非常、非常痛苦的磨难了,奈丽!”什么样的磨难使凯瑟琳曾经对老天爷造反?什么样的磨难如此痛苦?从整个小说来看,应该就是希思克利夫的出走.这是分裂之后第一次带来的不和.不和之后是长久的平静生活,也是一种带有缺憾的生活,因为凯瑟琳设想的理想生活方式里至少还包括希思克利夫,但现在只剩下了埃德加,也即意味着拥有了物质的舒适却丧失了灵魂的慰藉,凯瑟琳以希思克利夫为例说自己是个流浪的异乡人.确实如此,如果说希思克利夫是真正意义上的异乡人,那么凯瑟琳则是精神上的异乡人.

希思克利夫显然是凯瑟琳作出选择的直接受害者.如果说弃儿的身份、外来人的尴尬、欣德利的憎恶、埃德加的轻蔑这所有的困难都可以容忍,唯独不能忍受的竟然是曾经最牢固战线的盟友的背叛.某种意义上,“希思克利夫与她的共鸣是他生活中的唯一乐趣,是老主人死后他忍受辛德莱的精神支柱”[5].希思克利夫自己的话也证实了凯瑟琳对于他的重要性:“我挣扎、奋斗完全是为了你!”正因为凯瑟琳对于希思克利夫意味着生存的基础与意义,所以凯瑟琳对他的伤害也就格外严重,他自己就说:“我没有撕碎你的心——是你自己撕碎的——而且你撕碎你自己的心的时候,也撕碎了我的心.”凯瑟琳的分裂造成了希思克利夫的分裂,但这两种分裂的性质是不一样的:凯瑟琳的分裂是客观环境与自我意愿两种因素综合下的自主选择,希思克利夫的分裂是被抛弃之后复仇式的被动分裂,即希思克利夫必须做出行动以应对凯瑟琳背叛自己的事实.希思克利夫的分裂是人性的挤压与变形,爱情的失去与过往积压的仇恨导致他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了周围与他敌对的人,他以文明化的方式完成了由野蛮人到绅士的转变,并最终成功攫取呼啸山庄与画眉山庄,打击了身边几乎所有的人.

这种打击凯瑟琳刚开始并不知情,她没有预料到希思克利夫仇恨竟如此之深,面对他的突然回来,她除了表现出极度兴奋,根本没有意识到冲突与分裂已经尾随而至了.她甚至把希思克利夫的回归当作理想生活的真正开始,才做出了屡屡惹怒丈夫埃德加的举动,如要二人做朋友:“不过为了我,你们现在一定得做朋友”;强行让二人握手:“抓起林顿不愿伸出来的几根手指头,硬把它们塞进客人的手里”;至于重新见面的亲密举动更是使“他的苦恼达到了顶点”.凯瑟琳的后知后觉引狼入室,也激发了矛盾,导致希思克利夫与埃德加剑拔弩张、直接对抗,直至希思克利夫图谋骗取伊莎贝拉芳心的时候,凯瑟琳这才发现这个曾经的灵魂知己变得非常可怕:“你最大的幸福,同撒旦的一样,就是让别人受苦受难……可你呢,知道我们平平安安的就坐卧不宁,看来是一心要找茬儿争吵.”可见凯瑟琳对于希思克利夫的关系是抱有一定程度限度的,即保持友谊但决不能破坏自己家庭的和谐与稳定.但希思克利夫与埃德加的直接对抗与拐走自己的小姑子,使她认识到希思克利夫复仇的已经远超对自己的友谊,而埃德加因为凯瑟琳对希思克利夫过于亲密的举动也屡屡冷遇她,发难竟然来自两个都深深爱着自己的人!凯瑟琳因此抱怨道:“一个是懦弱无能,一个是凶恶粗暴,我对你们向来都是迁就纵容,得到的感谢却是两种式样的不识好歹,真是愚蠢得荒谬可笑!”凯瑟琳至此尚不知晓自己“鱼和熊掌皆得”带来现在这种灾难性后果,因为她总以为自己魅力无敌:“我本来以为,尽管每个人都互相仇恨,互相蔑视,但是谁都没法不爱我——可现在呢,不过几个钟头,他们就全变成冤家对头了.”这种局面显然是虚荣好强的凯瑟琳难以接受的,面对这种冲突的局面,凯瑟琳幻想遗忘这一切就像梦幻一场:“我生活中间最近这整个七年却成了一片空白!我一点都不记得有这么七年.”遗忘之后就是重新回到没有分裂的当初:“我希望到屋外去,我希望再变成一个小女孩,又野又倔,自由自在.”但是分裂不但没有得到缓和,两个爱人的冲突升级反而把自己逼到了生死悬崖,凯瑟琳最终想到的办法就是以自己的死来报复那两个伤害自己的人:“要是埃德加还耍小气、吃醋——那么我就要先让自己心碎,让他们也都心碎.”最终,凯瑟琳以自己的死报复了那两个爱自己也伤害自己的人,强行结束了自己在尘世的痛苦!

然而分裂还在继续,因为艾米莉·勃朗特并不相信冲突会随着死亡结束:“它腐败的遗体可以肥土,从中可以生长出——永恒.”[6]另外,希思克利夫是凯瑟琳灵魂的另一半,死后的凯瑟琳与依然在人间的希思克利夫天人相隔,无法结合.凯瑟琳临死时表达了自己对于希思克利夫灵魂的渴望:“我只是希望我们俩永不分离.”临死之际的凯瑟琳明显更偏向希思克利夫,因为世俗的诱惑已经毫无意义(“天堂好像不是我的家”),死后灵魂的合一成了她最强烈的渴望.于是,对于死后二人是否与自己合葬就出现了明显的差别对待:对于埃德加,她说“你嘛,就随你自己的便吧”;对于希思克利夫,她说“你要是不来陪着我,我就不会安息,我决不会!”

希思克利夫并没有急于满足凯瑟琳,因为他仇恨的毒液还没有完全稀释,所以凯瑟琳的游魂在呼啸山庄的旷野游荡了十八年,她与灵魂的分裂也持续了十八年.是凯瑟琳造成希思克利夫的分裂,所以凯瑟琳也必须忍受希思克利夫宣泄完毒素重新归于和谐才能与之相会于地下!与凯瑟琳阴阳相隔其实也是希思克利夫灵肉分裂的十八年,这十八年,希思克利夫不过是个行尸走肉,他活着仅仅是因为曾经的仇恨还没有完全疏解,他需要折磨仇人以宣泄曾经积压的愤怒.一旦宣泄完成,活着再无意义.其实希思克利夫最后的复仇被消解了:他不是通过打击仇敌而完全宣泄尽了毒素,而是无意中发现哈顿与小凯瑟琳相爱相恋与自己年轻时候与凯瑟琳几乎一模一样,复仇本是为了打击那些阻挠他们恋爱的人,而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复仇力量无意中竟然也扮演了阻挠恋爱的力量,复仇的意义一下子颠覆了,他被这种荒诞彻底消解了复仇之心.复仇是为了使仇人痛苦而使自己快乐,但现在的复仇固然使仇人痛苦,但自己何尝不因扮演拆散缘分的角色而痛苦呢?既然复仇没有使自己获得快感,那么何苦还执著于复仇呢?活着既无爱人(凯瑟琳已死),又无复仇的乐趣(哈顿与小凯瑟琳已经成为他的同道之人),最终希思克利夫必然选择死亡以求与凯瑟琳的灵魂重新合一.

夏洛蒂曾说:“我妹妹喜欢荒野.”[7]艾米莉为自己心爱主人公选择的理想憩息地也是荒野,最终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的鬼魂飘荡在荒原上,象征他们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不是超越意义上的天堂,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家庭幸福,而是两个灵魂在荒原中的合二为一!欣德利应该是下了地狱,埃德加应该是上了天堂,哈顿与小凯瑟琳是人间美满的象征,凯瑟琳与希思克利夫则永远飘荡与弥漫于荒原,他们是风暴之子,最后复归于荒原!就像戴维·塞西尔说的:“命运之轮经过了一个轮回,长期扰乱它的安宁的异化因素终于被自然同化,宇宙的秩序又一次建立起来.”[8]

【参考文献】

[1]齐格蒙特·鲍曼著,欧阳景根译.共同体[M].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

[2]皮埃尔·布尔迪厄著,刘晖译.男性统治[M].海天出版社,2002.

[3]米歇尔·福柯著,刘北成等译.规训与惩罚[M].三联书店,2003.

[4]杨莉馨.一部“天堂”与“地狱”之书——再论《呼啸山庄》的主题[J].南京师大学报,2008(2).

[5]赵红英.《呼啸山庄》的艺术魅力和语言特色[J].武汉大学学报,1996(4).

[6]艾米莉·勃朗特著,刘新民译.艾米莉·勃朗特诗全编[M].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

[7]简·奥尼尔著,叶婉华译.勃朗特姐妹的世界——她们的生平、时代与作品[M].海南出版社,2004.

[8]杨静远等编.勃朗特姐妹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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