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方言论文例文 与通城百姓(方言笔记小说)有关论文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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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城百姓(方言笔记小说)

何佩玉

她是我隔壁栈房里何文启的丫头.皮肤很白,白得像个石膏人儿.脸嘴儿也不丑,眉毛淡淡的,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一笑两个酒窝儿.身材也不丑,胸脯挺挺的,腰肢细细的,两腿长长的.入眼,伏眼,润眼.论辈分,我还得叫她??.

恰栈房是十字街一家姓吴的南北货店的,四边是糯米石灰撤青条砖的高墙,两个天井又大又深,还有自己的货运码头.日常,就管家何文启夫妻两个带个女儿住在里面.那两扇包着铁皮的大门很少开.开门关门都很响,像雷滚.我恁几个细龟蛋子儿只有碰到有潮州、舟山、重庆、汉口的水客到叨要上货,或是店里的伙计老谭来领货,才能钻进去偷柿饼、枣儿吃,躲“猫儿寻”,也才能看见何佩玉.她不是手托香腮在房里看书,就是坐在小天井里吹箫.她娘拿着丫叉棒,颠啊颠地来寻我恁赶我恁,我恁就往她身边躲.她还呶呶嘴,让我恁躲到她的房间里.当时,我也不懂她吹的是什么,只觉得恰箫声如咽如泣,酸酸楚楚,有忧有怨,有愠有恨……老谭好像懂,说她吹的是《苏武牧羊》《满江红》《昭君出塞》《松花江上》.他还说她是个才女,不仅懂唐宋元明清,还晓得泰戈尔、黑格尔、达尔文、拿破仑.

她才十六岁的时候,就有不少的人来找她耶娘提亲的叨.有绸布庄上的小开,珠宝店里的少爷,开钱庄的相公,还有小衙内……她都不肯.她说她要到上海去上学堂,还要念大学.她娘说,女伢儿家,念多少书有甚呢用?我恁女人啊只要嫁个好人家,会烧烧煮煮,缝缝补补,服侍好男人、伢儿就好叨.我一个字不识,不也和你耶过得蛮好,不信你问问你耶?难不成你还想考个女状元?我看你是念书念懵叨心,念痴叨.

她耶看看她娘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家要是真地出叨个女状元,也是祖宗积的德.问题是,上海很大,我来上海三条路一转,就不晓得回客栈叨.而且那里甚呢人都有,小偷、瘪三、地痞、流氓,特别是还有无恶不作的日本侯.上海这地方并不是个个人能去,个个人去叨就能落脚的地方.你个女伢儿,没个可靠的人陪,只身到上海,你叫我和你娘怎能放得落心?你还是让我恁省点儿心吧.

她说,你叫老谭叔叔送我呗.她耶说,老谭?我也想到他.这个人不单做事稳当,也跑过上海.蛮好.我这就去和吴老板——你姑父说,要是他肯的话,哪怕你恁明天就走.

真的,第二天她就跟老谭从天生港乘快轮去叨上海.临上船,她耶把一只小皮箱递到她手里说,你的食宿、学杂费和其他用度都放在里面,你拿好叨,不要离叨手,给人偷去叨.到叨上海,无论甚呢事你都要听老谭的.等你落好脚,他就回来.有甚呢事要我去,就写信回来.她娘也褪下腕上的一只玉镯,戴到她手上,说,你放假回来,我恁娘儿两个好好说说淡话.我把你看中叨一户人家,很不错,等你回来,我带你去脓脓……

但是谁能料到,她这一去就如断叨线的鹞子,无影无踪叨.

有人说,是老谭图财害命,把她措到江里,拎叨小皮箱溜叨.也有人说,是她在十六铺和老谭走散叨,沦为讨饭的,后来被黄金荣手下卖到四马路一家妓院里做叨.老谭想想后怕,吓得也不敢回来叨.

她娘急得要寻死上吊,天天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嘀住她耶,说是他害叨女儿,要他赔她的女儿.她耶不信,也带叨几发人马到上海,满世界找过,连人毛都没有寻着.

他恁老夫妻两个万万没想到的是,解放军打到南京她又回来叨,老谭也回来叨.咯下子这才晓得,当年他恁上叨延安.她娘说,你怎不告诉我恁的呢,你可晓得你耶恨不得寻死?她说,恰时候没敢说,街头巷尾日本汉奸、国民党特务太多叨,我怕害叨你恁两个老的.

她已结婚叨,男的是她抗大的同学.老谭是她的入党介绍人,也是她的媒人.

二瘌子

瘌头瘌疤,头上害疮,三两桐油,四两砒霜,浇到瘌子头上?过嗨冤枉.

瘌头瘌疤,偷人黄瓜,钻进篱笆,掉进茅缸,开口嗨丧弄叨一嘴的粪渣.

这是一首古年八代的童谣.六十多年前,一到夏天,我恁几个伢儿吃过夜饭,洗完澡,就搭着木头板儿(木屐),一头踩着点子在石头上来来回回走,一头齐声把它唱得津津有味.说起来,也是一种文化遗产吧.

不晓得为甚呢,一看到单成,我就情不自禁地会哼它几句,还想到钟表店老板的几句顺口溜:剃头师傅见叨哈哈笑,稀稀落落几根毛,我一样收钞票;杀猪师傅见叨哈哈笑,我猪子杀叨多多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猪尿泡……

单成的脸嘴儿并不丑,体形也不丑,头发更是梳得笔滑汪亮,苍蝇落在上头也打滑.他没有生过冒脓化血的癞疮.只不过他倒霉,一天早上起来,左半个的头发,稀稀落落只剩下叨几根毛.他赫叨要死,一问才晓得,碰上“鬼剃头”叨.大家斟酌斟酌,就背后送叨他一个“二癞子”的雅号.就像“二鬼子”不是真的“鬼子”一个门儿.你看看我恁几个邻居恁做事还是很留情的.

二癞子沿小儿就惹厌.许三侯娘做叨一缸豆酱,腌叨几条菜瓜,放在太阳里晒,他偷偷地给缸里弄上一泡尿;小瞎子把人算命,一眨眼,?在手边的一根问路竹棒就不见叨,变叨他胯下的竹马;老根侯卖鱼的一把钩秤,屁股一转,铁砣就挨他换叨烂黄鸡屎糖,到他肚子里叨;眯细眼儿老裁衣的夜壶没得叨,查到最后竟被他撂到城河里,然后几个细龟子儿比眼力,用砖头卵儿将它虱沉……

这个鬼长大叨,还是不胎孩.整天吹牛、说谎,骗吃骗喝,骗财骗色.

“不就一包玉溪,有多大个事?你记个长账,下次来一起给就是叨.

不就是开个刀,有多大个事?我替你去找我表兄,他就是外科有名的头把刀.

不就是扣叨证,有多大个事?你告诉我在几大队,叫我师弟跑一趟,稳的.”

你听他这口气,多大!就像店、交通大队、医院都是他单家开的,你就赶紧送礼吧,送钱吧.其实都是你白送,他白拿.

一天,那个开烟店姓刘的女孩子不识相,竞拿出账本子,跟他要赊烟的陈账.他一拍柜台,说,你可曾访访我是甚呢人!我买不给钱?嘿,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开店叨!

那女孩子嚇得眼睛?个翻,都尿裤子叨.隔壁的白铁匠章师傅听到他在?屎,卯住叨人家小丫头不放,太过分叨,硬是把他拉叨出去叨.这事到此也就算叨吧?他不.半夜里,不晓得他从哪里偷来一塑料袋灰浆,把小店的整个门窗都?满叨.

有人说,这个狗日的也太邋煞叨,竟然做得出这种没的事来.有人说,作孽,单家老侯一辈子老老实实,怎嗷养叨这么个杀坯?也有人说,他这是扰乱社会治安,打110,弄他到里头去坐坐.他还当这是70年代,他是“司令”哪?

章师傅笑笑,说,没用的,局他进进出出又不是第一回叨.要我说,只有打电话叫他儿子小荣来.只有小荣能治他.

他儿子究竟有多大的法术,多大的能耐呢?不晓得可曾有人打电话,小荣还真的来叨.他一到,二癞子就瘪叨,成叨孙子.儿子说,你的脸放叨裤裆里,我恁不能放到裤裆里!你作死,我送你,可不能陪你现报!

眼睛一眨,再找二癞子,他跑得连影子都没得叨.

江 鸥

沿小儿她就不敢照镜子,一看到自己的脸——半爿像人半爿像鬼——就打颤,就想哭,就想逃.六一儿童节护旗轮不到她,向最可爱的人献花轮不到她,上舞台、讲台轮不到她,推选班委轮不到她.当然,每个当班主任的并没有歧视她,忘记她.每每学校开运动会,或种树除草做卫生,或到郊外远足,班主任都会想到她,都会把班级后勤工作的大权授予她.上了十二年的学,她就做了十二年的班级后勤.

她从来没有穿过裙子、花衬衫,衣裳都是铁灰的、藏青的、黑的.她也从来没上理发店烫过头,换过发型,一直剪的是个“鸭翅膀”.除了父母,她也从不和任何人交往.都快30岁叨,也没有交过任何一个男朋友——她也想,只是在黑夜的梦里.

她曾问过她娘,她为什么会长成恪么个丑八怪的样子?她娘说,你生下来的时候,浑身圆滚滚的,眼睛大大的,很惹人喜.那年,我带你到乡下去看外婆,回来的路上,汽车“砰”地一声失叨火.火势很猛,门又打不开,大家拼命往后挤.当时吓得我三魂飞叨二魂,不晓得往哪里钻.就在这时,一个解放军把我和你措到一张座椅下,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叨我恁娘儿两个.等我恁挨救出来的时候,恪个细候已成叨一只枯焦零落的“烤虾”.你脸上的伤也就是那次落下的.我和你耶,找过好多医院,南京、上海、武汉、北京都去了,但都不曾有办法.

每每讲到恪里,她娘就哭.她一头替娘抹着泪水,一头也哭叨.

大学毕业以后,她分到一个局里工作,还是干后勤.因为做事认真、敬业,还当了办公室副主任.当然,也就是整理整理文件,发发福利用品,还有就是安排安排办公用车.虽说单位不大,车倒也不少,大众、别克、奔驰、吉普、面包,偷不得半点空闲.

她管车,但她从来没坐过车.仅一次,她想搭“老大”的“奔驰”顺便去乡下看看病危的外婆.“老大”乜叨她一眼,说:这一次我们要跑好几个单位,时间紧,怕是顾不了你,你下来吧.要不你叫沈师傅专门送一送,告诉他是我同意的.顿时,她觉得自己的半爿脸,像着叨火在烧.

坐车坐得最多的,是“老大”“老二”“老三”,还有就是大家背地里叫“娘娘”的胡秘、曹秘几个.曹秘的耶是“老大”的老领导.“老大”拎得很清楚,没有老曹那一票,这第一把交椅他肯定坐不叨.总不能吃叨果子忘叨树.日后说不定有事,还得借他老的力.所以他到哪里都带着她.胡秘呢,自持年纪轻,长得齐整,“老二”到哪里,她都会不请自到.有人曾听到她说过:又戏叨又吃叨又拿叨,不去白不去.有一次,白美娟科长醋性发作,两个人还吵了起来.白科长说,昨天我和大会接待处报的连司机是四个人,忽然儿又冒出一个人来,人家没准备啊.

他们一年到头好像都很忙,尤其是四时八节,更是忙得脚不点地.

奇怪的是2014年年底,他们都不忙叨.天天九点点个卯,就开始盘手机,连电话也懒得接叨.

这是为甚呢?

过叨春节,她去上班,纪检工作组的组长找她谈话.她这才晓得“老大”“老二”因输送利益,受贿、贪污数额巨大,三十夜子都被请“进”去叨.其他几个,有的记叨过,有的开除叨党籍,有的撤叨职……

她撸撸遮在脸上的头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儿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比别人丑看,也蛮可爱的.

木瓜

晨雾像一块硕大的帷幕,遮蔽叨四周秀丽的风景,也洗去叨往常的喧哗.

突然帷幕被一道亮光撕开,缝隙间钻出一辆三轮儿电瓶小货车来.

开车的是个矮小的老头儿,老头儿左旁人模人样地还端坐着一只狗.

老头儿把车开到垃圾场.一刹车,恪只狗便纵叨下来,转到右边,摇着尾巴,候着老头儿.等老头下叨车,它就跳着蹦着,冲上高高的垃圾堆的顶端,露出牙齿,好像在笑.老头儿并没理会它,从车斗里拿下来一把大榔头,一把竹柄耙子,几只大扁丝袋,和几扎码车用的绳子,咳叨几咳,吐叨口痰,就开始扒垃圾.恪狗很灵,马上又连爬带滚地从顶上冲叨下来,大概也想帮帮老头儿,只是左转右转的,插不上手.一阵风吹过来,把一只红色塑料袋吹到半空打叨个圈,挂到墙角一棵小树上叨.恪狗追过去,蹦起来咬到一只角,硬是把它扯叨下来,回到老头的手边.

老沈靠近一看,一愣:恪个环头弯腰的老头不是自己小学同学孙伟的耶孙永发吗?不是恰个一直给人剃头的“木瓜”吗?于是问:“你是孙老伯吧?你还记得我吗?”

老头仄过头,相相他,说:“我是孙永发啊.你是?”

老沈笑叨,说:“我是你家伟侯的同学沈建华.我小时候的头还都是你剃的呢.”

老头把一团塑料纸拽进扁丝袋,说:“哦——你看我这脑子,到底老叨,不中用叨.你这一说,我叨想起来叨,你是细华儿!”

老沈说:“几十年不看见叨,你现在还把人剃头吗?”

老头说:“不叨,早就不叨.”

老沈说:“你呀,也早就该歇歇叨,该享享老福叨.伟侯恪么大的老板,还在乎你做恪交易,弄的几个钱?”

老头从敲碎的水泥块断头里掊出一根钢筋,笑叨说:“我倒并不是为叨几个梦钱.现在你看见有几个人家揭不开锅的?不是40年前叨!我只是喜欢起早,喜欢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年纪大叨,整天闷在家里发呆,反而倒要生病.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不碍.你看我八十多叨,没病没痛的,有甚呢不好?有些病硬是自己惯自己惯出来的.拈破烂也只是顺带.有人收它恁,就说明还是有用的.看它恁白白地挨糟蹋叨,可惜.”

老沈说:“你老太呢,她肯你这么早出来吗?”

老头的手没有停,嘴也没停,说:“她啊,也是闲不住的!等我把废品拉回去,由她整理,由她卖.嘿嘿,我恁是分好工的.”

老沈想起小时候身上拖块挂块的老同学,说:“伟侯呢,你恁两个老的和他恁一道过吗?”

老头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说:“当然在一块过哕.要不,不就白养叨吗?儿子、媳妇,包括孙子对我恁都很不错,很孝顺.我孙子也工作叨,在银行里.快叨,过叨年他要结婚叨.我恁两个的零花都是他给的.”

老沈说:“真是好福气呀,好福气!”

三轮电瓶小货车装满叨,老头开始码车绳,恰只小狗跟在老头屁股后头转来转去,显出一副也很忙乎的样子.

老头说:“我老太有时候也和我嘀嘀咕咕说他恁,买恪样买恰样,钱倒像是没来头的.我朝她说,各人头上一爿天,伢儿的事你少管.他恁的钱又不是偷来的,又不是抢来的,是自己的,爱怎么用是他恁的事.你又没挨饿受冻,他恁也没要过你一分钱,生甚呢闲气呢.”

老沈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伢儿呢,对你恁拈破烂就没一点意见吗?”

老头码好车绳,拍拍衣服上的灰,搓搓手掌,从胸兜里拿出一包软“中华”,递给老沈一枝,说:“来,抽一枝吧.刚才手脏,没好拿.是孙子给我的.他恁当然也有意见,甚呢卫生哕,安全哕.我能理解,是对我恁的一种关心、一种爱护.”

老沈抽叨一口烟,吐出一条“青龙”,想:我就不懂叨,为甚呢以前大家要叫他“木瓜”呢?他并不次毛,并不木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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