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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匪

文/箫四娘

简介: 武安侯府的五公子沈息是个奇才,上学时门门功课第一,练武时打遍长安无敌手,做生意也要一本万利,富甲一方.但凡是他想要的,绝没有要不到的.于是当大漠黄沙间他看上了一身红衣的俏劫匪,就决定要绑住她的人,赢来她的心.

·一·

风卷起黄沙粒粒,拍到身上都带着微微的刺痛,黄沙的尽头是大晋的西北边境.

沈息看中西域等国的特产,就越过沙漠采购,等带回来之后以几倍的卖出去,以此来实现他的暴富梦想.

一队骆驼走得摇摇晃晃的,沈息天生长得白皙,就这么风吹日晒奔波了一个月也只是黑了那么一点儿.他拿着水银琉璃镜照了照仍觉得不甚满意,于是从包袱里取了张白纱帕子裹在了脸上.这东西是他从一个叫雀南的小国淘来的,挡在眼睛上仍不耽误看东西.

雀南五年前内乱,老国王对大晋有不臣之心,雀南仁王清君侧,驻守在西北的大将言洗率兵相助,之后又过了几年雀南才从战乱中得以恢复生机.

戴上兜帽,沈息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算着这次折腾的净收入有多少.骆驼队走得顺利,再翻过这座小山丘,就能看到沧州城了.

日近黄昏,太阳红如火球,低低地悬在沙漠上方.身下的骆驼两条前腿突然弯着跪了下去,他反应快,单手搂住它的脖子才没被跌下去.

小厮郝消可就没这么幸运,像滚沙袋一样一溜儿滚到老远才停下.沈息听见破空的鞭子声,一下一下地抽着,声音长短轻重都不同,应该就是专门驯骆驼的.

有人来找砸场子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小丘的最高处就跃上一道身影,一身红纱,手中拿着鞭子,在日落月初之间乍现,像是妖灵一般的姿容艳丽.沈息稍稍愣神间,就见红衣女子一扬手,跟着蹿上来十来个肌肉虬劲的壮汉.

“前面那个无脸怪,把货物留下,就可以滚了,不然就休怪姑娘我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长得好看也没什么用,这么粗鲁还是个匪头子,可惜了.”沈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从骆驼上跳下来,手中仍拿着那檀木算盘,慢慢地走过去,隔了十步距离停下,仰头道:“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钱比人重要.不过在下是个讲究人,死也要死得体体面面、明明白白.敢问这位山大王姓甚名谁,这样黄泉路上走着,我也有个能念叨的名字.”

红衣女子眸子闪过一丝不耐烦,扬着下巴冷冷地道:“既然你做鬼之后想回来寻仇,那我就成全你,我叫沈婳.”

沈息白纱下的面部表情一瞬间裂了,问:“你叫什么?”

“沈婳.”对方狠狠地咬出这两个字,尾音落下,鞭子骤然挥出.沈息没躲没闪,手一扬算盘飞出,被鞭子凌厉的力道打得四分五裂,算盘珠子却没散开,而是转了个弯儿回到了他手中.

沈息用掌力将暗线震开,无数珠子携了内力分向四面八方弹开.对面的那一排人齐齐地中招往地上跌,红衣女子勉强躲开,手撑在地上刚欲起身,冰凉的刀刃就抵在了她脖子上.

“无脸怪”掀开面上的遮挡,露出一张长相偏阴柔的脸.

“我可是西北军营里的人,你杀我就是杀整个西北军营,就是杀我大晋将士,就是意图颠覆我大山,就——”

“你可得了.”沈息指了指自己,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小白脸.”

沈息的剑差一点儿就割破她的血管,不过他忍住了,道:“我是沈婳的五哥沈息,我妹妹可没你这么丑.我们武安侯府的势力你应该知道,以你今日所作所为我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第二赔偿我今日的损失.”

楚时月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无计可施,认命地说:“选第二个.”

沈息微微地笑,一伸手,郝消立马拿了个新的算盘过来.单手一阵“噼里啪啦”地敲打之后,沈息道:“一共是五百二十三两,体恤你人比较蠢,抹个零头,五百二十两.”

“你咋不去抢——”剑刃再一次逼近,楚时月怒极反笑,眼睛里都是恨意,若一朵开在大漠的红梅,改口说,“我的意思是您若去做山匪,我们的饭碗都保不住了呢!”

沈息见她笑,条件反射一般跟着笑,还是那种露出十二颗牙齿,傻兮兮的笑.

笑得楚时月真的很想打他.

·二·

大晋元庆四十六年,太子谢乾被废,长安城由此为开端,牵扯出了不少破事儿.

武安侯府在储位争斗中向来是不站队,因此没有被波及到.但多事之秋,命里该有的风浪谁也躲不过去.武安侯沈家有家规,若是战争年份,沈家子弟都要到军营去打仗,若是和平年份则每一辈要有一人参军.

这一辈的沈家有七子统称为“长安七煞”,另有一女名唤沈婳.大晋无战事多年,所以这八个人中要有一个人入伍.为了不去吃苦,兄妹八人抛却血浓于水的亲情,坑害对方,保住自己.最后还是沈婳主动地站了出来去西北参军,兄妹几个才又恢复到相亲相爱的模式.

沈息未免留在长安城又出什么幺蛾子事件,就干脆到边境来做生意了.

揣好了五百二十两银子,沈息一行人越过沙漠进了沧州城.这地方空荡又冷清,他在城里转了一圈,倒听了个挺有意思的八卦消息.

说西北军营中的一个参将,带领着手下一帮弟兄四处剿匪,大义凛然,巾帼不让须眉!沈息路过的时候,那一句“巾帼不让须眉”刚好灌进耳朵里,让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说的是谁.西北军营中唯一一个在所有人选择性眼瞎的状态下参军的是他家八妹——沈婳.

“怪不得那姑娘自称自己是‘沈婳’,这是故意抹黑小八啊,有意思.”他余光往旁边一瞟,淡淡地笑了笑,进了引风客栈.

旁边茶棚里坐的几个戴斗笠的人齐刷刷地扭过头,个个鼻青脸肿.楚时月摸了摸脖颈儿,皮子白皙细腻,差一点儿就要被那个天杀的沈息毁了.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亏,是可忍孰不可忍!

“公主,咱们怎么办?”

楚时月美眸一眯,凉凉地道:“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功夫好、家世好才为所欲为的嘛,那咱们就让他即使有绝世武功也施展不开……”

 

大漠周遭的夜比中原地带来得晚上一些,弯月在天边,最下面还有丝丝红日褪去的余色,苍凉又瑰丽.

来沧州城必去的是城东的一条街,从街头到结尾都是卖吃的.之前沈婳刚到西北的时候,沈息兄弟七个轮流过来看她,轮到沈息来的那次,沈婳就带他吃遍了一整条街.

在吃这件事情上,整个武安侯府也就只有沈息可以跟她一战了.

碗、红豆酥、麻薯球……一溜儿吃到结尾,他曲腿靠在墙边倒是没什么撑的感觉,只是……

“我怎么有点儿头晕?”不光头晕,眼前也有些重影,人声鼎沸的街道在眼底上下左右的摇摆着,连带着越走越近的人脸都糊得看不清.

“沈息,沈息?”楚时月摆了摆手,见那总复杂如深渊的眼里一片呆滞,心中暗喜.她先一步给每个摊主银子,并送上一小包药粉,说待会儿从引风客栈出来的那个公子来买东西就下一点儿药进去,又补充道:“他是我败坏门风的哥哥,不这么着他是不会跟我回家的.”

“正常人中这直接就躺倒了,你居然还能睁眼,果然是功力深厚.”楚时月扛着沈息往巷子里拐,这一处僻静,天色又渐黑没谁会注意得到.

楚时月扔下沈息,长叹一声说:“我爹自小就教育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视死如归地解开腰带,蹲下身凑近眼睛半睁半合的人,之前光顾着骂他没发现,这人居然长了一副这么好的皮囊,尤其是眼睫毛,平日里被那双眸子夺去了注意力,不曾想又浓密还卷翘,跟拂风的小扇子一样.

楚时月葱削似的手指触了触,不妨从天而降的一张大网将她整个人罩住,随即从两侧墙边跳下来十来个衙差,将她团团围住.

她只怔了一瞬,就扯开嗓子喊道:“官爷你们抓错人了,是这个叫沈息的意欲……”

“轻薄你是吧?”王捕头黑着一张脸,怒喝道,“若不是沈公子的人早早到府衙去,说有人意欲对沈公子不利,本捕头还真的信了你的邪!别张望了,你那些来府衙打算诬告沈公子的团伙尽数落网,如实交代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郝消从衙差们中间挤过来,扑到了半昏睡状态的沈息旁边,将他扛起,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楚时月,叹道:“我家公子可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坑,孽缘啊!”

·三·

楚时月下手有点儿重,等沈息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日的午时了,不过楚时月也跟着她那一伙兄弟在沧州府衙大牢蹲了两天半.

沈息那夜其实并未完全失去知觉,最起码她欺身而来的那股清香,他是闻得到的.她伸手勾着他睫毛的细微动作他也感觉得到.按常理来讲,这么丧心病狂地下药并企图给他安一个“轻薄良家女子”罪名的山匪,他是不会存着什么良善心的.

但想想要是没了她,估计要少不少乐趣.

沈息心念一动,让郝消把带回来的货物都卖了.沧州城这地方荒凉得很,也没多少商贾巨富上赶着巴结武安侯府五公子,东西都是按原价卖出去的,这一趟下来不仅没赚还搭了两千两银子.

郝消回来复命时,一向念着自己要暴富的沈公子脸上却没什么波动,觉得他可能是被迷坏了脑子.

这夜月圆,沈息提了个食盒去了府衙大牢,此时距离楚时月一行人被押进来已经过了七日.他们几个就只是被关着,没人提审也没人理,沈息就是想这么挫一挫那个女人身上的气焰,让她还那么粗鲁!

只是走到牢房外,里面的场景却跟他的想象相去甚远.

楚时月仍旧是那身红衣,只是稍微脏乱了一点儿,她半拢的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披在肩上,正抱着膝盖出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

沈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黄的墙壁上竟绘着一副青山图,是用蘸着灰的石块勾勒的.他目光寸寸扫过那画,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你来送我上路的?”她微微侧过头,模样倒是如他所想的乖顺了不少,她又扭回头,唇边溢出浅淡的笑,说,“咱们也算是认识一场,我爹说凡是相逢就必定有缘,我死后,你帮忙把我火化了,然后将骨灰扬到这座山上吧!”

半晌没听见动静,楚时月看过去,就见沈息正立在外头,脸上又是那种露十二颗牙的傻笑.

“就算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也犯不着笑成这样吧?!”

沈息将嘴角按平,打开了牢门进去,将食盒放在地上,蹲下平视着她道:“别把我说得像刽子手一样,我只是个生意人而已.这里面有一壶酒,你可以自己喝,也可以分给你兄弟中的任意一人……”

“那你答应我刚才的条件.”

沈息怔了怔,旋即恢复正常,说:“我答应你.”

楚时月拿出酒壶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她白腻的颈子往下游走,沈息眼睛凝了凝又移开,没忍住又移了回来.

酒咽下去,楚时月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软软地往地下栽,沈息的手接了一把,挽住她的腰身将她轻放在地上.

“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你让我昏迷了三日,我自然也要还给你的.”

她昏睡得已经给不了他任何的回应,沈息借着灯光看了她一会儿,倾下身离她的脸只有半寸之距,他又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他的指尖拨了拨她的睫毛,还完了她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之后,他的手并没有收回,而是顺着眼皮往下轻轻地游走,一路滑到她的下巴.

他的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抬起眼盯着对面墙壁上的画,还是觉得很眼熟.

三日后,楚时月和一干弟兄们被放出大牢时,沧州城里早就没了沈息的人影.

楚时月三日没进食,一出来赶紧找了个面摊先填了填肚子,这才有气力说话:“这次是我冒进了,沈息虽然贱但不是我们的目标,回到山头之后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抵御沈婳剿匪.我打听过,沈婳每一次攻山那么顺利都是因为提前安放的暗哨和卧底起了大作用.这一次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来个策反.”

阿大结结巴巴地道:“干……干就……完了!”

·四·

西北因天高皇帝远,百姓多身体健壮而成为整个大晋山匪横行最严重的地方.由于流动性大、人数众多,再加上偏远等原因,这些年这里的山匪圈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自打西北军营的参军沈婳带头剿匪,整个西北山匪圈就陷入了恐慌之中.

沈婳是大晋一代战神——武安侯沈青山之女,行兵打仗那是血液里遗传下来的东西,几次剿匪大捷让她名声大噪,当然在山匪圈,这是恶名.

所以每一次“恶人沈婳”出动的时候,各个山头象征性地立个牌子,来表示对沈婳的抨击,以及彰显自家绝不服输的气势!

月牙山这一次的木牌子上面写了一行字:除掉恶人沈婳和她的奸贼五哥!

山里一大早就起了浓雾,这种时候最容易被人偷袭,楚时月派了一半的兄弟们在半山腰拦截,自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等消息.

阿大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有,有人上来了!说是来,来找公、公……”

“找我的?”之前那些败了的山头中藏着的卧底,大多都装成是被绑上来的人质,还没听说过直接找上门的.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就见派下山的几个兄弟背对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才停下,怒吼着:“我警告你,别、别过来!”

楚时月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过去,就见多日不见的沈息赫然出现,两只手各拿着一个算盘,一下一下地颠着,那些曾在大漠被算盘珠伤害过的兄弟们的腿跟着一下一下抖着.她深吸了口气,拨开人墙,直直迎上他的眼,问:“听说沈公子找我?”

沈息点点头,紧盯在她脸上的眼错开,定在门旁边摆着的那个木牌子上,像是没在意般又收回视线,这才道:“我如今是西北军特聘的剿匪军师,专门负责剿月牙山的.兵法云,先礼后兵.本军师要先跟月牙山大当家的谈谈,才好发兵平了山头不是?楚当家的,在哪儿谈心?”

阿二横刀挡在楚时月前面,恶狠狠地道:“公主不要跟他去!”

“公主?”

楚时月忙道:“他们瞎叫的,听着比较贵气!就旁边的那一间屋子,沈公子请吧!”

沈息晃晃悠悠就屋子里走,楚时月立马扯过阿二的耳朵,小声吩咐:“马上备点儿药,能把他药倒的那种!”

“明白!”

楚时月没见过沈息这样阴魂不散的人.冷不丁地,她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沈息也不说话,屋子里尴尬的死寂一直维持到阿二气势汹汹地端了盏茶过来,“啪”的一声摔在沈息面前,茶水溅出去一小半.

楚时月连忙赶人,陪着笑脸道:“沈公子不要介意,我家二当家脾气太爆了些.”看见她笑,沈息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傻笑,可是眼里丁点儿笑意也没有,眼底深渊却如漩涡一般将她紧紧地吸住,恍惚中她听见他问:“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总这么莫名其妙地跟着你笑吗?”

她摇摇头,他又道:“你喝了这杯茶,我就告诉你.”

她手接过茶往嘴边送,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沈息迅速出手捏住茶盏一个狠劲儿大半全都灌进了她的嘴里.楚时月瞪大眼,用力地咳着企图把茶水咳出来.沈息掸了掸袖口,深沉地道:“我只是试探一下这茶水有没有问题,来判断楚当家的跟我谈心的诚意,如今看来半点儿诚意也没有.你既然想用药把我留下,那公平起见我也该把你留下的.”

留在哪儿……楚时月想说话但是张不开嘴,阿二可能是看上次出事了晦气,该是拿了让人全身麻痹的药.让她眼睁睁看着沈息以自己为人质,安全地下了月牙山,然后又背起自己做肉盾跑了.

沈息的肩膀倒不像看起来那么瘦弱,即使背着一个她也是健步如飞.二里开外郝消驾着马车等了许久,沈息停下时只是微喘.他想把背上的楚时月扔进马车里面,但因为这个姿势维持的时间有点儿长,她手脚僵硬,扣在他背上下不来了.

沈息不甚在意,撩开车帘上了车,往后径直一躺.楚时月的脊背靠在车壁上,他整个人就窝在她怀里面,她说不出话,只一双眼水灵灵地瞪着他.

他仰着头看她.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哪个地方很招人,仔细想想应该就是这双眼,明明长着美艳的长眸,眼神却澄澈纯净,就像有一弯月在里面,漾出了春波.他心湖也荡了起来,翻身坐起,鼻尖与她的紧贴在一起,气息纠缠,唇瓣若有似无地贴近,低低地问:“说我是奸贼,嗯?”

·五·

沈息把楚时月带到了西北军营里,她虽然能动了,但浑身还麻着,只能由营中唯一的女子沈婳来照顾.

楚时月从前只听说过沈婳的恶名,说她膀大腰圆、残暴不仁,如今看来,不就是个长得俏生生的小姑娘?看着还没她年纪大呢!

“楚姑娘,说实话我非常同情你.”沈婳喂了楚时月一口汤,见楚时月眼神露出疑惑,好心地解释道,“我五哥在我家天资最高,想做什么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在书院的时候他门门功课第一名,练武轻轻松松地打遍长安无敌手.当年长安城传宋家小郎君一笑倾城,他就对着镜子练习笑,练到留了后遗症,看见人笑就忍不住想笑……做什么对他来说都太容易,所以他就总给自己找新的人生目标.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他的目标是白手起家赚个十万两银子,然后捐给庙里.不过他遇见你之后就不算计着赚钱,而是算计着怎么跟你斗……楚姑娘,你要坚强.”

楚时月嘴唇颤抖着,绝望地泪流,她怎么就被这种人盯上,做他的新目标了?

“沈婳,你怎么在这儿?我到处找你呢!”营帐的门帘未放,言洗直接走了进来,榻上躺着的人勉力地翻身往里,边上的沈婳起身抱拳一礼,道:“言将军找属下有何事?”

言洗蹙了蹙眉,问:“这是谁?”

“是我五哥带回来的姑娘……”沈婳含糊地说了一句,拉着言洗往外走.榻上的楚时月眼睛定定地盯着虚无处,眼眶逐渐地变红,垂在榻上的手抠得指尖发白.

眼前是连绵百里的祁连山,是蜿蜒淌过每个城镇的让水河,可青山被尸骨堆砌,绿水被鲜血染红,她耳边还萦绕着阵阵杀声和悲鸣哭泣声.

“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她努力地抬起手,捂住已经出现幻听的耳朵,絮絮叨叨地只重复着这一句,说到声嘶力竭,再也发不出半个音节才停下,嗫嚅着,梦里也不安稳.

帐外沈息仰头看着天,发出一声叹息.

西北的天,星子遍布夜空,他这辈子看的星星都不及这一晚的耀眼.站了半晌他进了营帐,榻上的人眼皮还在抖,他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有这一夜的安眠.方才他去了一趟月牙山,拿着楚时月身上的一块月牙状的玉佩.

山上的人一个字也不多说,顽固得不像话.他就抛着那块玉佩,一下又一下,阿二死死攥着拳头,“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声声震耳地道:“你怎么问我们也是这句话——恕不奉告.我们这些人的命你随便拿,只是公主,我们请求沈公子不要伤害公主.”

阿二的话还在耳畔回转,沈息和衣躺在了她身边,梦中的她孱弱得根本不像平日时的模样,察觉有怀抱靠近就主动地依偎过来,埋进他的怀里.

“我先躺在你怀里,如今你又往我怀里钻,倒还真是有来有往.”他的手探到她脊背上轻轻地拍着,合上眼也跟着睡了.

翌日叫醒沈息的不是公鸡,而是怀里像只虫子一样乱拱的人,拱得他浑身……沈息一把扣住她的腰身,低喝了一句:“别乱动!”他深深地呼吸几次平复一大早过于激动的情绪,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瞪大的眼睛.

“我为什么和你躺在一起?”

“你昨天哭得厉害,一看到我的肩膀就忙不迭地靠过来.”

“是吗……”楚时月一张脸都要皱到一起去,唇被她抿着红得鲜艳欲滴,像是等着人去采撷的玫瑰.他的眼神暗了暗,将她的脸微微抬高.楚时月像有心灵感应一般立马拿手掌捂住了他的嘴,他的脸压下就只吻到了濡湿的掌心.

她一张脸烧得通红,沈息并没有因为她抗拒的动作有所收敛,一把扯下她的手,翻过身,唇直接压了下去.

“五哥……哎呀!”直接掀帘冲进来的沈婳急忙捂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我什么都没、没看见,你们忙.”

楚时月脸更热,心跳更快,沈息在她唇上短促地落下一吻,若无其事地翻身下榻,在帐外追上沈婳,问:“有何事?”

“月牙山本来就不在这次剿匪的计划内,言将军让我带着我手下这去剿王二的山头,待会儿就出发了.”沈婳左右看了看,凑近压低声音道,“咱们军营里可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装模作样地掳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过来,可得看住了,不然指不定会被谁偷跑.言将军已经跟我换着法地问楚姑娘的近况了.”

“是吗?”沈息睨了她一眼,问,“你也是大老爷们儿?”

沈婳拍拍越发健壮的胳膊,再一拳捶在他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嗤笑一声道:“小白脸.”

·六·

沈息知道自家的妹妹,她算不上懒散的人,但也绝对不是多事儿的.她主动剿匪,掀起西北暗处的动荡也不是为了功绩和名声,只是为了军营中的士兵们能吃饱穿暖.

如今是和平年代,西北苦寒,地势偏远,朝廷调拨的军需粮草总是不及时到位.在沈婳来西北之前,军营已经过了大半年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言洗也是一代虎将,但不知为何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任由手下打猎挖野菜来果腹.沈婳捱了小半年之后,想出个好主意,那时她是个百夫长,就带着手下一百来号人去突袭一个小的山寨.山匪全部被送进最近的北义县大牢,人质家属来接人时送上感谢金.

这些钱缓解了军营的拮据,而月牙山虽说是个山寨,但至今为止没有绑架过一次人,也就说不上释放人质换感谢金.所以针对月牙山的种种,都是沈息一个人演出来的戏.

对此郝消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孽缘啊!”

沈婳走了之后,照顾楚时月的“重担”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沈息的身上,她那药药效霸道,几日过去之后,手脚仍时不时地麻上一阵子,需要推拿揉开才行.军医白砚来推拿过一次,等再来的时候还没进门就被沈息堵了回去,换他来.

“我还没见过谁家俘虏有你这么好的待遇,吃喝不缺,还有人专推拿.”沈息练武,手劲儿比白砚大得多,一按下去楚时月的小腿肚一阵痉挛,她咬着唇强忍着,还是让沈息发现了异样,减了五分力道继续按.

揉了一会儿她腿部酸麻消解,沈息站起来双臂撑在她两侧,弓着腰将脸送到她跟前.

“生意人讲究公平,要是哪一方独占了便宜就会引起另一方的不满.上一次我主动亲了你,这一次就应该换你了.”他如此直白正经地说这种话,楚时月红霞烧上脸,身子往后仰离他远了一点儿,道:“我没有不满.”

“是我不满,毕竟还没有女子跟我离得如此近过,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也应该付出一些.”

楚时月的脑子都要缠成一个结,这是什么鬼逻辑?可沈息步步紧逼,快要爬上她的榻了,未免像上次一样有人冲进来说不清,她咬咬牙,豁出去一般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仇人吗?”沈息笑了一声,扣住她后脑,缠缠绵绵地亲了上去.楚时月脑中发麻,唇色绯红,侧在他怀中细细地喘着气.

“公主.”

她瞳孔一缩,他勾了勾她的下巴带她对上自己的眼,道:“这一个目标已经实现,我在寻找下一个人生目标,比如,让公主夙愿得偿,安乐一世.这目标听着很有挑战性,你可愿意跟我冒一次险?”

你想的都会实现,你要的都会捧到你面前.

我以此为目标奔波一世,让大漠最好看的月亮,永远静美地留在我的天边.

翌日立秋,天高云淡,凉爽舒适,西北军营每隔一段时间会组织士兵分成两队,以实战的模式对战.言洗领红队,这一次沈婳不在,他便邀了沈息做蓝队的主帅,郝消做他的副将.

“沈婳将军虽有勇有谋,但到底是个姑娘家,五公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更能代表武安侯府的能力,今日还请五公子指教一二了.”

两队以夺敌方帅旗者为赢家,言洗是在沙场血战中走出来的将领,排兵布阵又狠又准,可沈息的兵一直变换方位,在山林中来回穿梭,像泥鳅一样滑不溜手,任他布阵如何精妙,抓不到人也无法施展.

“这是什么打法!磨磨唧唧的,真是让人烦!”副将李常捶了一下地,言洗蹙着眉看着山林,这么一耗大半日就过去了,沈息是想拖到他们心烦意乱露出马脚.

“吩咐下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都不许向前一步!”所谓兵者谋军心,沈息越是想逼他跳脚他越是要稳住,这样沈息见没效果反倒会先阵脚大乱.

看来这日不到夜里两队是分不出输赢的.天色擦黑,言洗拍了拍李常的肩膀,道:“我去方便下,你盯着这里.”

“是,将军.”

言洗走出在山间临时驻扎的帅帐,摘下盔甲只着单薄的衣衫踏入灰茫茫的夜色里.

西北守军营帐中何时换守卫他都一清二楚,轻松地避开所有人到了楚时月住的帐子后面.这夜的星月都黯淡,像极了那一年的那一个晚上.

割开帐子的一角,顺着划开一个口子.榻上躺着的人身形单薄,一头墨发披散开,睡得正沉.他迅速地绕到帐子前面滚进去,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刀刃泛着凄冷的寒光,寸寸逼近榻上人的脊背.

忽而那人一个转身,一双眸子幽深如潭底,似笑非笑地道:“言将军也跟沈某一样在山上窝累了回来歇息的?不过你是不是走错营帐了?”

·七·

营中将士大半在山里,整个军营比平日里寂静太多,静得连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沈息翻身坐起,借着帐中燃着的那一盏微弱灯火,看清了言洗那张脸,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挫败和震惊,倒是满目平静,像是等着这一日多时了.

帐帘被掀起,楚时月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短短几步就已经震惊得满脸是泪,她恨极,嗓音都哑了:“言洗,五年前你伪造使节符,说是大晋皇帝派你出使雀南,实则将通敌南羌的书信,放到雀南国王的身边,引仁王发现以清君侧的名义谋杀雀南国王,屠其王族性命.我有你亲自写给雀南国王的信和你所谓的使节符,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楚时月确实是是公主,是雀南的公主.整个雀南王族在那一场杀戮中尽数亡了,是国王吩咐麾下二十八勇士护送唯一的公主,拿着证据离开雀南,到大晋去找皇上洗脱冤屈,还整个雀南王族以清白.

可一个通敌叛国被杀的国主之女说的话有几个人会信,又有几个人敢沾染这种事?五年间楚时月满心的希望化为泡影,她指望不上大晋朝廷,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也无颜去地下见她爹娘.

即使没有沈息,她也会想尽办法到西北军营里,亲手杀了言洗这个罪魁祸首.谋杀将军她一定也活不成,可她不在乎.只是沈息突然间闯进了她的世界里,连她整个人和她的所有仇恨奢望全都包容下去,他为她布局,引早就认出她的言洗过来,让她能得报大仇.

“你的人都在山中,整个军营除了换防的守卫外,就只有我八妹带的那队士兵.你认不认都不重要,我今天杀你杀定了.”沈息走下来,站在楚时月身边,端住她握剑的手,道,“你一死,我会马上将证据送回武安侯府,让我爹亲手交到皇上手中.”

“认,我有什么不认的.”言洗轻轻地笑道,“我屠雀南王城,为的也就是不让这件事的真相那么快被揭发出来.五年了,已经够了.我言洗征战沙场多年,手下的弟兄们都是捡着一条命跟随我,我们挨过了战乱,却挨不过朝堂争斗.西北军营,从五年前开始粮草减缩,迟迟不来.冬日严寒,军营里有人活活地冻死.我引起雀南内乱,不过就是看上雀南的富庶,之后我叫人拉回来的银子支撑了这几年……我知道我做的这一切下十次地狱都不够抵消,可我见不得我的兄弟们白白地死在这里.”

楚时月胸前剧烈地起伏,哭得泣不成声:“你不想让你的兄弟们死,就能灭我一族?!你的兄弟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就不是了吗?”

“人心都住着鬼,只顾着自己,顾不上别人.如今军中有沈婳,我不必担心兄弟们了,黄泉路上,让雀南人都来找我一个人吧,不要为难我的兄弟们……”

言洗直直地扑了过来,长剑穿透他的胸膛,血溅了满地.他看到了雀南满山的树,落满天鹅的湖,看到了红衣姑娘被人簇拥着远走.从那一刻起他就期待着有这么一天,死在她的剑下,去地下和枉死的兄弟们团圆.

尾声

沈息将西北种种写成信寄回了武安侯府,七日后从长安来的圣旨到达西北,派将军言洗出使南靖.

楚时月拿着的信和使节符在火盆中烧尽,沈息看着火光,不满地道:“皇上这分明是不想再提及雀南一事,连言洗的死都要隐瞒,竟不知这西北军饷究竟牵扯到了长安城多少人.”

“仁王重礼重义,他是个好国主,若是此事闹得天下尽知,仁王的位置也坐不稳,到时候雀南岂不是又要兵乱?我爹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言洗已死,我也算报了仇了.”

言洗被“调走”,军中上下联名写万人书到长安,一定要沈婳做将军.皇上准奏,这一日西北军营开篝火晚会,热闹非凡.

“我二哥常说,我家小八是天生的好命,这将军跟白捡来的一样.”沈息看着沈婳摇了摇头,再看向身边的人,喝了一口酒,说,“西北风景看够了,明日启程去江南吧!人人都说江南月色好,咱们就去跟它比一比.”

“比什么?”

沈息凑近,一吻落在她的眼角,说:“看究竟是它好,还是在我面前,也在我心里的这轮明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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