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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木心涤亮的蓝

小红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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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土本,水本,光本,繁茂态.心,木心的心,倾心的心,对谁倾心呢,对艺术.木心在《色论》里说,蓝,智慧之色.木心的智慧,纠缠于机敏与刻薄,活泼与较真,熟稔与生涩,入木与俏皮,我的意思与你的意思,出出进进、深深浅浅、真真假假.说它是一部大戏,也不过分.

大概四五年前,我写了几首小诗,给泓哥看,他说:看看木心的诗.我到网上找到一首《我纷纷的》,没看懂,只觉得有意思,又好像不是我的意思.后来一位朋友买了一套木心的作品送给我,其中包括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根据陈丹青笔记整理出版的《文学回忆录》.送者用心,读者专心,读出劲头儿,越发觉得有趣.读《明天不散步了》,又没大看懂,只记得上横街买烟的工夫,弄出三千五百多字,而从头到尾只有一段,使用的标点几乎都是逗号,只最后一句勉强用了个句号,也许是两个.你要是不把它当文章来看呢,显得小气,说好了文无定法的;你要是把它当文章来看呢,跟着学,你又上当了.这时候木心会出来解围:生命就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他似乎就是喜欢把很多不知如何是好摆在那里,不给你答案,甚至不给你主题.“晚上窗子有灯光”,他说,“便觉得里面有人,如果孤居的老妇死了,灯亮着,死之前非熄灯不可吗,她早已无力熄灯,这样,每夜窗子明着,明三年五年,老妇不可怜,那灯可怜,幸亏物无知”.说花,“真是踉踉跄跄一树花,是什么木本花,我们人是很絮烦的,对于喜欢和不喜欢的,都想得个名称”,“如果看着听着,不知其名称,便有一种淡淡的窘,漠漠的歉意,幽幽的尴尬相”.说花又不好好说了,拐到自己的名字上去,“我的姓名其实不难发音,欧美人就需要练习,拼一遍,又一遍,笑了——也是由于礼貌、教养、人文知识,使这样世界处处出现淡淡的窘,漠漠的歉意,幽幽的尴尬相”.又说花:“怎么这里的风信子都白痴似的,所以我又怀疑自己看错花了,不是常会看错人吗?”终于用了一个问号.他最后说,“生活是什么呢”,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要等一等答案,他说,“生活是这样的,有些事情还没有做,一定要做的……另有些事做了,没有做好”.完了,文章结束了.没懂?不要紧,读《从前慢》:“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这一次,似乎是看懂了,一首小诗浸透了文学的妙、趣,美,词美,物美,意象与人性跃然.但是,真的懂了吗?

读《色论》.他说,“蓝,智慧之色”“而淡蓝/又仿佛说/又不是我自己要蓝啰”“灰色是旁观色/灰色在偷看别的颜色”.又说,“朱红朱在那里不肯红”“玫瑰红得意非凡/娇艳独步/一副色无旁贷的样子”“大红配大绿/顿起喜感/红也豁出去了/绿也豁出去了”.几个颜色,摆了一个不小的谱儿,想想不觉得有什么意义,只见得活泼生动,有趣得紧,禁不住警觉:我这是不是雕虫小趣呢.

木心说徐志摩的诗是装腔作势,木心自己的诗呢,木心说的时候不笑,诗自己笑了.

而叫“论”的,其实是诗.叫“赋”的,又不是真赋.一定有看的人会说,这个木心啊,好好画你的画,干吗要写东西?不仅写,还要教.教什么呢?中国文学史,不,世界文学史.教给谁呢?画家、舞蹈家、史家、雕刻家、经济学家.教多“大”?从文学起源到1 9世纪、20世纪,东方、西方,通教.收钱吗?收,“孔、孟……现在一人一小时十元,夫妇算一人收,离婚者不算”,而且要“平视大师”,光是这个胆子,就是个有趣的胆子.忽然想起一句话,如果世界以反对有趣为宗旨,那么这个世界在理论上是可以推翻的.

有趣的背后,是浓浓的人文气息,“从前的人,多认真/认真勾引/认真/峰回路转地颓废”,写巴黎,也要捎上这样几句令人沉醉的“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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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智慧,其实明智的人不应该多说什么.有说智慧若愚的,有说智慧即美德的,有说幽默也是智慧的.木心精明,不说智慧,只说蓝,说颜色,捡回地球上的诗意,这样,你总不好管他.但他本人的智慧实践却又是有板有眼、认认真真的.比如他对字的态度.他的生字挑出来,就可以印成一本字典,刚好不薄不厚,说不定还能卖上一个幽默的.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高明,编《木心诗选》,第一首,选《阿里山之夜》,只四句:“我能唤出/寂静的乳名∥却又无言/因恐惊逸寂静”.这首诗,像一只萤火虫,忽现,又不见.往下走,坏了,天黑了,生字出来了.

他在诗集《西班牙三棵树》里,专门安排了一辑,无题目,无标点,以诗排行,体裁不明,从《其一》排到《其十九》.普通读者挠头,不普通的读者也挠头.编辑会心,会谁的心呢?也许是会木心的心,用繁体字,繁体里的生字更生,而且僻,以一般读书看报的认字标准,粗略统计生僻度可达20%.这样高的生僻度,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世上的坏事,件件后面藏了个亮丽的“但是”.

汉字起源于智慧.每个字都是有灵性的.但凡有了灵性,便保不定命运恼不恼.很多字,生时活脱脱,不久便没有人理,被束之高阁.更有理直气壮把它作工具的,有用,无用,云云.书法家心肠好,给它姿态.诗人未必心肠都好,时予冷冰冰的明哲.当然,你让所有的字,清一副悲喜交集相,也不客观.但比如,爱,这个字,不管有心没心、简体繁体,总要动些脑筋,总要一点诚意,才无愧于它的灵性.

智慧不是自发的情绪活动,而是自觉的认知活动.由此来看,木心是辛苦的,艺术的活儿,哲学的活儿,文字学家的活儿,一并干了,干得精妙,不专业.以他丰厚的文学功底和渊博的知识体系,要么他是个天才,要么他便是个勤奋标兵.本来,木心的诗,有真实、朴素、单纯的愿望,但问题来了,世事洞明,冰雪聪明,知识学杂了,渊博是诗人的敌人,惹上难脱身更难.好在,美或智慧,生命力强,自己留下来.

木心不喜欢体系,我们先不惹它,用他的诗,剔除象征意义,一句一句试试.《地中海》:“冰块摹拟着/往事说/拿波里的那几天”“阳台对食草莓/皆因口唇/咀嚼之际尤美”——这种美,典型的木心美.《牛奶·羊皮书》:“论智慧/现代才可能有/现代又一无智者”“世界呢,早就油掉了”——这个“油”字用得鬼,很中国,很木心.《FARO》:“人是五彩幽灵/说话轻似寂静”“小镇丝丝入睡/一切安善/没有谁放浪形骸/路畔橘果坠地而裂/整夜芬芳”——这首,写得规矩,是老调的小清新.《寄回波尔多》:“吃鱼的日子不吃肉/我认为是良心问题”——机巧,木心玩赖.《佐治亚州小镇之秋》:“最初的凉爽/使人松快得/直想去做件大事”——朴素得有些犯险.《在雅尔塔》——木心喜欢在诗中与“高人”对谈,牺牲常识性诗味也不在乎,不抒情,假装叙事,有点冷,不太冷.《致H.海涅》:“恩是动荡的/雠也在动荡”——惊悚而悲悯.《点》:“没什么/没事/它已飞去/寂静成为谬误”——木心的异能.《无鱼之奠》:“鱼卖完了(是,完了)”——木心的括号最美.《咖啡评传>——九种咖啡,玩得挺嗨,最后把美赶进括号里(余志茶/时就咖啡/独钟清清/散情于郁郁).《爱斯基摩蒙难记》:“自知什么都不像/平生就只像风”——木心的自恋.《春龄》:“光裸的鸡/强硬和善地跪着”——有心事的木心.《LAROLD》:“男子汉的小心眼竞赛/便是历史”——不评论.《半个世纪以来/我急/命运不急/这是命运的脾气/而今/眼看命运急了/我/不急/这是我的脾气》(这个书名号是我的意思),举不胜举.你看,他的美,他的智慧,细密而精微,繁复而清爽,洞见而浅表,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深刻不深刻,有没有意义.

而他的思想呢,你说不深刻、无意义,又像阳光一样锋利.他与大师对话,对大师下话,好话,坏话,《嘛语》,也都见骨、见血、见性、见智、见美.连陈丹青说《文学回忆录》时都是美美的:“不是世界文学史,而是,那么多那么多文学家,渐次围拢,照亮了那个照亮他们的人.”而他的句子呢,可以燃烧.他的句子不能碰,一碰就着.他还喜欢拆词换字,掰着句子的胳膊腿儿说话,只需到《上海赋》里走一趟便可拣来一捆:“上海又上了海,精神一小时一小时抖擞起来”“想沾沾自喜而沾沾不起来”“冒险家的乐园加倍险了别人乐了自己”“报童喊来朗朗上口朗朗换口”“上海人玩世甚恭”“紫红的糯米,糯得你没有话说”,“衣冠楚楚动作尖巧地吃一碗阳春面,宁静早已致远,淡泊正在明志”“春江水暖女先知,每年总有第一个领头穿短袖旗袍的”“贴身而不贴肉,无遗而大有憾”“闲看别人脱衣,情况不能不分四类:外强中干,外干中强,外干中干,外强中强”.当然,中国话,每句话都是有脾气的,“胳膊腿儿”拣多了,里面难免有“假肢”.这时候,木心又给阶的话:好词不哭不笑,一两个人叫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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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是系统的,智慧是个人的.木心是理论的,也是个人的.他的文学艺术思想,比之于作品,尤显丰富,入木,有灼见.整部《文学回忆录》,系统庞大,绝思纷呈,妙句连珠.我想,听木心的“课”,不见得个个都会写诗了,但相信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爱上文学,爱上诗.如同上等的厨师做出来的一场盛宴,色,香,味,步步玄机,你不饿都想吃.而除了时间顺序,在这里,从“史”的角度,几乎找不到任何浅表性的逻辑体系.整个世界文学史,似乎就是他一个人的文学史.他以“个人主义”的一己之能量,几乎把文学上最好的东西都挑出来了.比如《诗经》、但丁、陀思妥耶夫斯基.正如他自己所说,个人的能量发挥到极点,就叫作个人主义.而他的判断与表达,又“个人”到无法复制.说作品,《山鬼》,他说是阴森森的繁华.《老子》,他说是绝望的情书.《哈罗德游记》,他说是世界性的大离骚.《世说新语》,他说是中国知识分子最好的教科书.他评价《荷马史诗》的风格:迅速,直捷,明白,壮丽.《希腊神话》,无为而治,一笔美丽得发昏的糊涂账.说作者,他说,不去天堂,见到但丁多不好意思.他说,济慈,一个清清白白的唯美主义者.陶潜,大富翁的朴素.他说,席勒,我总隔一层,雪莱,我视为邻家男孩,拜伦,我称为兄弟.他说,歌德是普遍的,拜伦是个人的.嵇康是英雄,孔子是伟人.福人往往是俗人.说“人物”,俄尔浦斯,他说:“这位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兼音乐家还会再来吗?我以为不复再返,只能零零碎碎地活在地L的艺术家身上.莫扎特、肖邦,就是一部分的俄尔浦斯——莫扎特是俄尔甫斯的快乐、和平、祥瑞、明亮的一面.肖邦是忧伤、自爱、惮念、怀想的一面.”说作法,他说,练习的时候是你爱艺术,创作的时候是艺术爱你.“莎士比亚表现莎士比亚.”你说他的东西不成体系,他又用尼采的话来解围:从事体系的人不诚恳.

真的不成体系吗?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读者心里都有数.你非要纠缠,没准儿他还会骂你一句:“无知的本质,就是薄情.”当然,他的话锋利,但不会直接骂出来,这是他的风格和风度.

体系不是小学生站队.木心的体系最怕教条的内行和逻辑的外行.他的体系从宇宙观下手,他推荐老子的宇宙观,然后以优于上帝的名义发话,怀上巨大的悲悯,用五年时间,以断断续续的方式,完成整个文学艺术的顶级定位体系.而这个体系极具内在性和灵动性,几乎全部由零零碎碎的断句与观点构成.木心在《开课引言》中自己讲:“一部文学史,重要的是我的观点.”

我们试着演绎一小段他的写作主张:凭直觉写作,用词、用典、用标点,信手、自如、丰富,看懂却无法模仿,独一无二.轻轻下笔,不急于表达思想,不用重词表现情感,物、景,也写得淡、寂、闲,若有若无,自然行进.思想、情感、物景,瞬间合一——这样去写作,太好了,但是,人往往是说的时候老实,做的时候不老实,不留神便管不住自己,跳出来说话,智出乎争嘛.

木心反感中同文学多穿着“衣服”,“把文学穿在文学里”.这句话说出来,听的人心里一惊,已经穿在身上多年了,大家都说好看,脱还是不脱呢,不脱呢,脸红,脱呢,也许更难看,低头过去算了.木心自己穿没穿呢,形而下的架式,形而卜的味道,大家共勉吧.

木心反对概念.他一气之下,把20世纪的艺术统统归入概念的时代.他喜欢诗三百,《诗经》,凭直觉创造艺术,一点概念也没有,完全是童贞的.为此,他甚至把李白、杜甫都捎进来敲打,说他们“概念得厉害”,“到了宋、明、清,诗词全部概念化.”去概念,木心自己做到了吗?似乎也没有做到(比如诗经是不能“演”的,最好的东西不能演的).但是,如果有人能够把他的这一观点变成实践成果,那将是文学艺术的大幸.

木心偏爱永恒.他说尼采不在乎现象,只对永恒发言.说的时候差不多自喜得沾沾起来.他说,“屈原写诗,一定知道他已永垂不朽.”而这个不朽,有人自己说,有人等着他人说.“每个大艺术家生前都公正地衡量过自己.有人熬不住,说出来.如但丁、普希金.有种人不说的,如陶渊明,熬住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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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的极端关联词有三个:孤寂、悲悯、虔诚.“诚觉世事尽可原谅”,你看,这不是孤寂,不是悲悯,不是虔诚,又能是什么呢?

木心好像是孤寂的,似乎贵族般的清高.这个贵,又不是权贵的贵,而是艺术的高贵与虔诚.木心也说:“只要心意诚,神祗就大,智慧更大.”真正的高贵不是看不起穷人、农人、没有文凭的人,不是英式傲慢、美式虚伪、海派小资格调,也不是自托于无为的归隐,不是附庸风雅,更不是假积极,而是起源于人文学术精神的痴迷,一种趋美向善的大悲悯、大真实.如果一个人的功巧名利之心过重,他是不会爱上艺术的,他只会利用艺术,如果有必要.

而不管是什么事物,如果向着正向能量的目标前进,都绕不过悲观这个门槛.有时体现为悲哀,有时体现为悲悯,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可以沿着一个正向能量的终极目标形成独立的逻辑体系.具体表现有时显得很分散,比如,“人只有活在悲哀之中,才像个人.”“庆祝无意义.”“悲悯是一种哲学正能量.”“我想和你虚度时光.”“人应该时时怀有一种死的恳切.”“一切伟大的思想来自悲观主义.”把这几句话集中起来,有的看,有的议.从社会问题的角度讲,如果这几句话是我说的,就会得到不少好人的同情,如果是孟德斯鸠、昆德拉、李元胜、纪德、木心等人说的,不用解释,很多人就会竖起大拇指.从艺术的角度讲,不解释,不道歉.

木心说:“我是怀着悲伤的眼光,看着不知悲伤的事物.”“生活是什么呢?生活是死前的一段过程.凭这个,凭这样一念,就产生了宗教、哲学、文化、艺术.”我们不妨进一步探究:爱、恨、人.木心说,文学的背后,有两个基因:爱和恨.为此,他举一例:“我像寻索仇人一样地寻找我的友人.”他说这可以概括他的一生.什么一生呢?是艺术的一生,还是人的一生呢?

文学是入学.如果一定要把木心的文学智慧向入学作以提炼与“拔高”,那么他的智慧不是生存智慧,不是生活智慧,而是生命智慧.不过,说到文学,木心还基本能够沉得住气,但说到人,忍不住了:“人是地球的败类.”我们观察现在的情形,比如在自然与科技面前,人类的地位确实是每况愈下的,人类改造了自然,创造了科技,但自身的尊严却被自然与科技、现代医疗消耗殆尽,也许只有靠艺术可以挽回一点颜面.而“所有伟大的文艺,记录的都不是幸福,而是不安与骚乱”.尤其是悲剧,有净化作用.而再一次借助悲剧的力量,爱、恨、人,摆到桌面上来.

一个人的生命品相,取决于对艺术的态度.不爱艺术的聪明人很多,但不叫智慧,只能归类到知识、技术、信息、机巧、生存学.陈丹青说木心挚爱文学到了罪孽的地步.可敬的罪孽.“集中于一个目的,做种种快乐的变化.”在木心这里,不必扯出深奥的理论,他得出的结论简洁明了:文学是可爱的.并由此完成从文到人的实践过程.木心从温暖、安定、丰富的“常人生活”里走出来,自愿“牺牲”,走进凄清、孤独、单调的“艺术生活”,并从中找到智慧的快乐.他引用福楼拜的话:“如果你以艺术决定一生,你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了.”他用生命来做这个实践.他说:“艺术本来也只是一个梦,不过比权势的梦、财富的梦、的梦,更美一些,更持久一些,艺术,是个最好的梦.”体会过被艺术占有的快乐的人,其他的快乐在他那里将变得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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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在《文学,局外人的回忆》中,说木心是“局外人”,其实是护着木心的.仿佛一个民间隐士,面对一群专业的武林高手,抱歉、抱歉,外行、外行,结果呢,一出手,无对手.木心自己呢,则更加不承认这个“局外”,他倒是干净利落地把很多“周内人”扔到“局外”.包括唐宋也不放过,他说:“魏晋天才辈出.唐宋没有那么多天才.”他说:“西方人真正会写的,是小说,不是诗.中国人才会写诗,但不会写小说.现代中国人,散文、小说、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又说,“中国字,只能生在中国,死在中国.”有人接着说,日本人见的,半死;欧美人见的,不活.羞辱中国字的最佳方案:拿去评诺奖.

从某种“意义”上讲,说木心的诗不像诗,散文不像散文,小说更不像小说,也不过分.而他的文学中又笔笔皆是《九月初九》这样深邃灵动、见质见智的随性精品.

木心的文学,提供了汉语表达的多种可能性.不仅“煽情”,还可以“煽智”,甚至文字和句子都可以翩翩起舞.看似自由行进,其实他在文学中使用的专业技术与方法并不少,绝不限于意识流、弯着走路和母亲教给的“杜诗”童子功,非专业人士也许看不出来,专业人士又不大愿意承认.而他的文学背后,提供了取法乎上的“非专业”艺术情怀.他的读者群,最适合新人和那些童心未泯、艺术情结宽达的专业人士.文章本身的有限性与文字背后的无限性在他的文学里同在.

从综合效果看,木心的文学也提供了多重“美的误导”.选材丰富而缺乏穿透力.作品、观点、人,武断、直接、清楚,而又充满系统与反系统、意识与反意识、快乐与反快乐的悖论.尤尚自然,尚自由,去概念甚至去典型,似乎是占了“个人主义”或个性阅读的便宜和便利性,而他推崇尼采、嵇康、拜伦的审美目标性又很明确.美是美极,但在睿智的洞见与严肃的洞透之间,在笃定的信仰这块最重的基石面前,文学艺术到底应该有多大的分量,难免生出不同的声音.

但是,我们详细观察木心的文字和思想,可以毋庸置疑地得出这样的结论:木心是有智慧的,而且他是偏爱智慧的.这个智慧像一块顽石,需要大半生近乎痴癖的刻苦与努力,自砺、自燃甚至自许,以铁水来涤亮.说到这里,从“我”的角度,可以给木心画个句号了,却禁不住还是要摘来他的俳句,一段:“水边新簇小芦苇/青蛙刚开始叫/那种早晨.鸟语/睛了/先做什么.流过来的溪水/因而流过去了.开始是静/静得不是静了/披衣出门.小小红蜻蜓的纤丽/使我安谧地一惊.一个大都市/显得懒洋洋的时候/我理解它了.乏味/是最后一种味.没脚没翅的真理/争论一起/它就远走高飞.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蓝,智慧之色.而淡蓝,又仿佛说,其实是木心自己要蓝哕.

责任编校谭广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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