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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之书

[作者简介]盛,1984年生于青岛;作品发表于《天涯》《散文》《青年文学》《文学界》《特区文学》《黄河文学》《散文百家》《散文选刊》《延河》《红豆》等刊,入选多种选本,著有《黑鱼精的夜晚》《半岛手记》《海怪简史》《渔具列传》等.

[搁浅的鲸]

巨鲸停靠在沙滩上,犹如一艘入港的火轮,附着在鱼身的海水分成小股流下来,渗进沙滩里不见了.这是一头白鲸,它的身子在沙滩上与白沙混在一起,难以分辨,鲸鱼的圆头直指大陆深处,海就在身后,它想翻身回去却是动转不灵了.我们听到鲸鱼搁浅的消息,急忙赶到海边,正好和它走了对面,我们在路上跑得太急,没看到鲸鱼已经到了眼前,差点撞进鲸鱼嘴里去,好在它的嘴正闭着,我们急忙向后跃开,坐在沙滩上喘息着,鲸鱼睁开眼望着我们,它分叉的尾巴垂直于地面,下半部浸在水里,尾巴的方向指明它来自看不见的海洋深处,现在这条尾巴开始左右摆动着,居然在平地铲出了深坑,巨尾又是一阵急摇,沙滩上下起了一阵沙雨,湿润的细沙落进每个人的衣领.它极力掉转身子,想要回到海里去,我多想帮它转过身,可惜我无法像对待细小的金鱼那样对待它——这条巨鲸横在我面前,足有二十多米长,对我来说无异于恐龙式的史前怪物,它的身子是白的,就像石灰岩的白色,入夜之后,在月光下呈现出冰冷的蓝.海藻的残叶附着在它背上,更增添了它的疲惫.牡蛎在靠近眼睛的地方连成一小片,就像长了皮癣,巨鲸没有时间去管牡蛎们,任它们自由生长,正如一个面有饥色的行人急匆匆赶路,毫不顾及裤管上的泥点.

人越聚越多,环绕在鲸鱼四周不敢靠近,生怕鲸忽然发作.我们仰头看着它的脊背,就像看着起伏的山岭.巨鲸身子底下的沙滩已经被压出了深坑,它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即便如此,它的额头还是高出我一大截,这种互相打量的场面是极为尴尬的,我甚至感受到了巨鲸心中的愤怒,因为它剧烈收缩的心脏震得脚底打颤,夜空中传来遥远的回声,敲打在每一个人心上.留在渔村里的人更加惊慌,窗户上的玻璃不住颤抖,眼看就要震裂,老人抱着孩子冲出院门,来到海边的开阔地上,这时他们望到了海边的巨鲸.巨鲸一声长鸣,尖锐的声波盘旋着飞升,瞬间将半岛覆盖,在那一刻,人们暂时丧失了听力,每个人的后背上都是热汗涔涔.不多时,孩子们的哭叫声形成了新的轰鸣,巨鲸搁浅的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这样的夜晚让人心惊胆战,巨鲸进入我们平庸的生活,来刺激我们日渐麻木的神经.然而巨鲸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能生活在海洋空间里,一旦离开海水浮力的托举,单靠自身的重量足以把内脏压伤,所以我们赶到海滩后看到的鲸要比实际体形矮了许多,从它搁浅开始,剧痛的变形已经在它身上进行,我们看到的鲸鱼已经不是完整的鲸鱼了,即便如此,还须仰视才能看到它微合的眼睛.

那样的夜晚,我们守在海边不愿离去,眼见着巨鲸一点点塌陷下去,却无能为力,每个人心中都盈满了悲伤,人群中传出几声叹息,更增添了肃穆和沉恸,正如一个孩子看着自己手上漏了气的气球,从饱满的浑圆状态变成了坑坑洼洼的一片,最终归于沉寂,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巨鲸的肋骨啪啪爆裂,体内的爆裂声显得遥远,巨鲸低吼着,猛地弓起身子,头和尾支撑地面,想要做最后一跃,但它很快恢复了平静,我们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办法出手相救,在这平庸的年代里,没有天生神力的人,半岛之上,也没有应急的巨型起重机器,搁浅的鲸只能死去.

我一遍遍回想那天晚上的情形,它来到岸边还是夜里,起初没有人察觉.它在黑夜浮出水面,顺着洋流一路北上,它走过的路连成一条柔软的曲线.它只顾着低头赶路,一不留神冲到了海滩上,先是搁浅在一层浅水里,它借着惯性朝前冲了一阵子,把自己送上了沙滩.那天夜里,巨鲸发出雷鸣般的吼叫,响彻了岛上的十几个渔村,那是巨鲸自身塌陷时绝望的悲鸣,凌厉无比,音调一路走高,这来自它肥硕的韧带,到最后却带着轻微的颤音.有人已经睡下多时,又被吼叫声惊醒,人们纷纷披上衣裳走出家门,来到海滩上,这时巨鲸已经奄奄一息,只剩浑浊的喉音.

后来,我经常见到许多拍打着水花的小鱼,它们扭动腰身,故意在水中发出大声,吸引人们注意.可我毕竟是见识过鲸鱼的,对那些小鱼的姿态只能一笑了之.

[船蠹]

火炉冒出黑烟,劈成碎块的船板燃起,大火瞬间将它们覆盖.火光过处,船板上的虫洞一一点亮,火舌在此间流溢,每一柱光焰都与虫洞严丝合缝.这时天已经黑了,满屋只剩下虫洞喷火的吱吱声.

在这样的夜晚,有一个老船夫冒着大雪来到家里做客,他掀开火炉盖,看到了虫蛀的船板塌陷在火窠中,通体透明,而船蠹虫留下的虫洞散发着黑气,宛如烟囱.这是船蠹虫当年的居所,蠹虫早已不知去向,它们的子孙还在海上肆无忌惮,许多年来潜藏在船板的深处,经它们咬过的船板几成空壳,随时有崩坏的危险.看到火中密集的虫洞,老船夫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是我父亲的长辈,我请他坐下说话.

他给我讲起他当年见到的一切,他说:那些年,我们的船去了一趟口外,运了一趟木材,回来时也没闲着,打了一船鱼,在回来的路上,船上招了蠹虫,是运木材时带到船上的.一开始谁也不知道,船走了好几天,蠹虫在船上都跑开了,我那天一脚把船板给踩漏了,脚印形状的一块木头从我脚底陷下去,落进船舱里,我们这才看见木板的断茬上全是蠹虫.满船水手都慌了,船老大赶紧挨着一块礁石停靠,船刚靠到礁石上,就开始漏水了,我们爬到礁石顶上,眼看着船沉没.在礁石上挨了一夜,等到天亮,才来了一条过路的船,把我们带了回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这五十多年来,经常有船蠹虫出没,人们都说是我们的船带来的祸害.

老人说完就沉默了,在火炉前把头深埋进双膝.

我从柴堆里翻找出一块有蛀孔的船板,藏在椅子底下.这块船板不到巴掌大,在椅子下安然躲过了冬季的大火.现在,它被安置在我异乡的书桌一角,雕花似的虫迹里暗藏着暗紫色的微光,蠹虫足迹终止之处,便是生命终结之时.繁复的纹样,宛如古老的图谶,于我而言,这是蠕动着的故乡.许多年来,船板在案头岿然不动,我成为痛苦的旁观者.

一天夜里,书房传来了巨响,把我从梦中惊醒,长夜里的寒气中残留着撞击带来的余波,开灯察看,原来是那块船板落地.板上的虫洞此刻还震着低沉的余音.那些蠹虫早已不在了,却还具有倾覆船板的威力,就连一块脱离船体、远遁他乡的船板也没放过.

[蠓酱]

蠓虾可以做成最美味的虾酱,也就是蜢酱,这在半岛早已不是秘密.

春秋两季,是蠓虾活跃的季节.这时的蠓虾几近透明,在浅滩中难以分辨,有经验的渔民看到原本平滑的水面泛起一丛丛尖刺,那是蠓虾脊背拱出水面,这时用细眼网兜下去,拎上来的必将是沉甸甸的一兜白雪,它们只有米粒大小,在手指肚上平躺着,在仅有的一点水里弹跳不止.它的眼睛是两个小黑点,捉一只放进桶里,顿时消融不见,定睛细看,有两个并行的小黑点在疾速移动,那正是它的所在——它消失在了水中,只留下一对漆黑的眼睛,到处闪烁,毕竟它那么小,而它想看到的又是那么多.

蠓酱的做法恐怕是所有虾酱中最简单的了.蠓虾细小,做酱时无需花大力气磨碎,只需放在黑瓷坛里,加盐渍了,用木棍轻轻搅匀,经过这两道工序,无数的蠓虾已经消融,此时盖了坛口,放到阳光下,每天正午和晚上各搅拌一次,如此长达一个月的繁复与焦急.酱成之日,急急盛上一碗,摆在大锅蒸熟,它们来自黑暗世界,早已染成了灰色,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蠓酱下咽后直冲顶梁,令人起立,四处逡巡,奇异的力量,需要呼喊来消散,南方式的娟秀小生在黑瓷坛面前紧皱双眉,蠓酱还未盛到碗里,他们便掩鼻而走了,黑瓷坛仍在原地站立,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也难怪,在半岛一带,蠓酱一词还有粗鄙、暴躁的含义,自然不招小生们喜欢.

记得二十多年前,我混在捕虾船上,渔民中有这样一首渔歌时时唱:“吃蠓酱,当猛将,穿金戴银搂姑娘.”这首渔歌之所以传唱,是因为吃蠓酱的子弟中真的出现了一位猛将,他就是来自半岛的武探花李廷扬.渔歌里唱到的风光,也正是他.这样彪悍的人物,到今天仍然是半岛民间的力量之源.

李生在半岛的大户人家,在弱冠之年就能舞动百斤重的大刀,舞到酣处,水泼不进.那年皇帝开武科,路过关斩将,终于到了殿试这一关,去往京城的驿路在他面前赫然铺开,他在晨光中策马上路.那一年,是公元一八〇一年,李廷扬十九岁.

皇上端坐在八十一级台阶之上的宝座,旗罗伞盖两厢环伺,宛若凌驾于祥云之巅.演武场上众军校寂然无声,仿佛只为等他的到来.这一场轮到他现场舞刀,他擎刀在手,慢慢施展开来,怎料忽然失手坠了刀,情急中只得飞起一脚,将刀踢起,继续演练,看台上满堂喝彩,掌声连成一片,伞盖深处的皇帝也不禁站起了身,看着李演练完毕才坐下.演武结束,李廷扬被钦点为武探花.当他回到客栈,脱下靴子,右脚已被血水浸红了,地面被打湿一片,铁刀刀杆撞击皮肉的疼痛此刻才完全苏醒,他清晰意识到了右脚的存在.

许多年以后,李廷扬在帝国的版图上东挡西杀,赢得了显赫的声名.谁料想,他的大刀最终在洋洋炮的冲天火光中黯然失色,他把刀尖朝天,刀把朝地,直戳进地里去,刀杆悄无声息,入土足有七八寸深,像刺进水中那般轻松,大刀如树,孤零零耸立在东海之滨,宛如粗重的桅杆.他想起家乡捕蠓虾的渔人来了,他回望这柄曾给他带来无上荣耀的冷兵器,才发现它早已锈迹斑斑,在火光中没有丝毫反光,它轻而易举地遁于黑暗,浓黑的刀锋让李探花感到前所未有绝望,他闭上眼睛,眼睑深处满是雪亮的刀光.他把宝刀交付给排天的巨浪,转身离开了.

李探花解职还乡后,在半岛度过了晚年时光,他这五年的行迹在正史上无处寻觅,因为无事可记,便成为永久的谜.我甚至想,在他遇赦还乡之后,平静的生活中或许充满了挫败的回忆.他吃到当年初秋新产的蠓酱时,心中会不会隐隐作痛?

我仿佛看到圆瓷盆的蠓酱摆上了八仙桌,粉红色的蠓酱与盆沿相齐,李探花胸前的花白胡须在剧烈抖动,抄起红漆木筷的右手青筋暴起,筷子滑落到地上,跳跃不止.蠓酱与猛将两个词在他脑海中疾速更替,究竟是蠓酱还是猛将?

李探花的迟暮之年波澜不惊,蠓酱的不安隐喻令他难堪,与此同时,帝国的危楼已摇摇欲坠……

[归航]

我们的船靠了岸,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收获,鱼虾铺满了船板,我们只好侧着身子通过.和我们同时回来的还有十几条船,大家都忙着分拣货物,分别过秤.这些船都是相隔不远的几个村子里出来的,平时走在街上都能遇到那些船上的人,隔着水面互相点头问好.船靠岸时,不时有串门的跳过来看看收成,顺便聊上几句.熟练的船家在船队里穿行,不沾不碰,紧挨着停下.两船之间相隔几步之遥,每一个跳上船的人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摇晃,船上的人难站稳,不留神会被晃倒在船板上,甚至掉进水里.我望见有个大胖子要跳过来,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在他的脚刚落在船板上的时候,我赶紧飞身跳到半空中,把这场震颤躲过去.左舷还有一位胖老叔想过来瞧瞧热闹,他看我躲来躲去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大肚子,也不好意思往这边跳了,我长出一口气.

专门贩卖海货的小贩们早就在等着了,码头上一排密匝匝的脑袋,那是一排多么熟悉的脑袋,有几个上年纪的人已经在那里站了一辈子.他们在码头上放下绳子,放到船上来,绳子头上拴着铁钩,我们就把货物勾住,然后高喊一声“起”,圆滚滚的一整包鱼虾就飞升了,这是个力气活儿,两手交替着往上提,所以在我们看来,货物在空中一顿一顿,在上升的过程中,装货的网兜总要转几圈,父亲手搭凉棚看了看,低头对我说,小贩们用的绳子太差劲,动不动就拧了劲儿,我宁愿相信是鱼虾在挣扎,它们细小的腿和身子一起动作,形成了巨大的合力,可惜尼龙线的网兜过于结实,小鱼小虾难以挣破.货物包里不断落下水滴,有的是从海里带上来的海水,还有一些是鱼虾腹内吐出来的小股海水,滚圆的球状水滴坚硬如钢珠,砸到头上嗡嗡作响,冰凉的回声在耳鼓里回荡.许多年来,我们开始试着躲避落下的水滴,并且学会了在水珠之间穿行——侧着身切进两个水珠之间的空隙,衣襟紧贴着水珠掠过去,稍有不慎就会沾到身上.我们的身子晃来晃去,全然没有规律,而且呵欠连天、昏昏欲睡,在外人看来,我们心不在焉的躲闪居然准确无误,足以让他们惊奇,其实我们早已厌倦了这种躲避.几个上了年纪的水手在海上连续航行了几天,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许多水滴在这时竖直劈在他们的衣服上,划开了细长的口子,这种水珠含泥沙较多,滴在青布褂上,深色的水迹长时间不褪,等送完几批货,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他们红着脸侧过身去,也有些聪明的老水手夹杂在我们中间,他们从舱里找来湿透的布褂套在外面,身上落再多的水点也看不出来.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些尚在青壮年的水手衣服上才会滴水不沾,他们嬉笑着看那些老水手出丑,全然不顾老水手的腹诽.

空中的货物运完,滴水结束,我们骤感轻松,这预示着出海的工作告一段落.我们三三两两坐下休息,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忙了半天,抬头一看,其他人家都收工了,有的走出了很远,甚至直接走没影了,偌大的码头就剩下我们还在船上,为什么总是我们落后呢?而且往往是上岸越早,收工越晚,这样的落后不止出现一次了,直让人百思不解.

两个月以后,我们又一次回来,这回收获颇丰,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船老大也是笑呵呵的,主动跑出来和我们交谈,我们吃惊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螃蟹和鳝鱼装满了青丝网兜,我们推着手推车,有说有笑,一起回村去,在这热闹的人群里,我猛然想到,这回我们没有落后,热闹的时候容易忽略这个问题,只有在离群时才有巨大的恐慌,回头望,一户落后的船家急急忙忙赶上来,怀里抱着的渔网拖在了地上,也毫不在意,不久之前,我也像他一样狼狈.

[网兜]

那个孩子跪在海边的沙石上,膝盖早被海水浸湿,却恍若不知.此刻,他嘴唇频频开合,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的音节,虽然微弱,却也在潮水鼓荡之声中忽隐忽现.他嘴里念叨的字句似乎有形有质,早就切入到海浪中去了.

他手里攥着网兜的槐木手柄,约有二尺多长,手柄的顶端,是黑铁的圆圈,铁圈上敷着的网衣,围作锥形的网兜.他把网兜探进海水里去,来回翻搅,不时提起来察看,见有小鱼小虾便倒扣出来,盛进身侧的鱼篓里.每看到有人在海边拿网兜,用这种怪异的姿势捕捉小鱼虾,就说明他最亲的人死在海上,而且未能找回尸身,他们丧身于风暴,或者暗礁.

早年间出海全靠风帆和橹桨,小船难禁风浪,每每有渔夫坠入无尽的深渊,家人久等不回,便知遇难.要为遇难者立坟冢,寻不到身子,只能设衣冠冢,将死者生前穿戴的衣物下葬.网兜招魂是一种古老的海上巫术,网兜能将死者失落在海中的魂魄招回,口中默祝之时,网兜抄起的小鱼小虾就被认作是死者的魂魄所变,这些小鱼小虾,和死者的衣冠一起下葬,作为死者肉身的替代,无形无质的魂魄,在网兜里凝结为弹跳不止的实体.于是,南山上的衣冠冢里,尽是鱼虾的骨与皮了,若干年后若有人发冢,见墓中全是鱼虾残骸,不知作何感想,难保不会惊惶失措.人即鱼虾,鱼虾亦是人,在海上,人与鱼虾混一,本就难分彼此.古老的巫术使人和鱼虾的转化变得极为便易,古老的隐喻,暗暗指向了滨海之民的命运.

平时用来捕鱼的网兜,本是常用工具,哪个渔夫家里都能随意找到三五个网兜,甚至更多.网兜有时也挂在墙上,在不经意的抬头瞬间,就能看到它的身影.作为招魂的工具时,网兜则显得庄重,手持网兜的人,也照样端肃,不苟言笑.

网兜在海水中几个起落,兜住了过往的鱼虾,他抬起网兜,望着网扣中挣扎的鱼虾,不禁面现悲戚,这些纤细的生命,与心头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有着怎样隐秘的联系?他希望从鱼虾身上看到父辈的慈容,却总以失败而告终.在他心中,隐隐感到生命在发生转换,眼前的海,正是促成转换的熔炉,虽然生命的外形不啻天渊之别,但他在手柄上仍感到鱼虾的冲撞与震颤源源不竭.

他倒转网兜,所获鱼虾落进鱼篓,独有一尾小鱼咬住网扣不松口,连抖几下,也未将其抖掉.他只好伸手到网兜里去捉,捉到了鱼尾,把它拽了出来.刚要投进鱼篓,小鱼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曾相识,闪电般的一瞥令他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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